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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楼  发表于: 2023-06-28 00:12

[武侠]无缺浪荡(全)-12

  
第十九回血战阴桥

诈尸偷袭,轮回阴掌直取军神命门。

危机逼命,杨烨却是不慌反笑,单手反扣,一招小擒拿手便制住仙宗脉门,随即劲力一发,把仙宗狠狠地摔倒地上。

杨烨冷笑道:「这种伎俩也妄想在吾面前放肆!」

说话间,一而再,再而三,把仙宗当成了军营操练的沙包般连摔带丢。

那仙宗口吐阴沉怒喝:「姓杨的,修要猖狂!」

内劲一吐,强行挣脱杨烨的摔打,朝后退去重组攻势。

于秀婷剑心扫视,直透仙宗本质,柳眉轻挑道:「原来是傲心你这狗贼,附在仙宗道长身躯上,莫非是想让吾等投鼠忌器?」

傲心哼哼道:「投鼠忌器,我倒没想过,你这女人连自己的丈夫和师父都能杀个魂飞魄散,又岂会顾忌区区一具尸体。」

弑师杀夫乃是于秀婷一块心病,如今被傲心说出,竟使得她情绪一阵波动,剑心出现丝丝晃动,粉面泛起几分煞白。

傲心嘴角一勾,得意地村道:「小丫头心绪已经动乱,招式定会受到影响。」谁料,于秀婷瞬间驱散无谓的情绪,又将剑心纳回,神志一片坚定,灵台一片清明,玉手一挥,数道剑芒朝着傲心射去。

傲心惊讶之余,伸手祭起血雾墙挡住剑芒,只觉得剑芒锋锐强势,竟震得他手掌生疼几分。

一个刹那间,杨烨闪电般绕到傲心身后,左手扣肩,右手锁臂,使了招「盘蛇缠」,便将傲心摔在地上。

被人接二连三地摔倒,虽然伤势不重,但傲心却感到面子尽失,不禁恼怒万分,疯狂地抽吸四周阴气,吐出雄沉的内力试图震开杨烨。

可是杨烨就像是牛皮糖般,紧紧黏住傲心,使了盘蛇缠,又用巨熊摔,这些招式皆是军中所用的缠身格斗技,讲究的就是一个黏字,训练有素的士兵可以将敌人摔个七荤八素,最后补上一刀。

若论审时度势,把握战机的目光,天下间无人可出杨烨左右,早在酆都外围大战时,他便意识到傲心等高手能够以阴火鬼雷等犀利招式远攻,那他便反其道而行,欺近傲心跟他缠身拼斗,果然傲心不擅长近战,被杨烨打得灰头土脸,狼狈不堪。

正所谓一寸长一寸强,傲心可以吸纳阴气提升功力,但越强的功力在吐出的时候便越耗时间,故而杨烨来了个一寸短一寸阴,就用摔跤格斗技对付他,叫他有力难用,有气难吐。

于秀婷看到杨烨之神技也是唏嘘不已,暗忖道:「我与无缺都是以剑气为本,更善远攻,若也对上军神,恐怕难以讨好。当年无缺曾与军神论武比试,也不知道军神有没有用这种法子对付他。」

傲心被摔得眼冒金星,然而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一丝亮光,他竟然感觉到仙宗体内气脉身前的走向,立即顺势运气,本该是阴邪的真气但顺着仙宗的气脉行走却变成了纯正的玄门真气,刹那间傲心使出了太极盘丝手。

太极盘丝手亦是小巧挪移的卸劲功夫,其原理便是借着身子手势的变化来化解外人劲力,这么一来,傲心竟以柔化刚,以巧制摔,像一条泥鳅般挣脱了杨烨的擒拿手。

杨烨不禁大吃一惊,暗忖道:「这狗贼怎会道门武功?」

傲心起初也是有几分疑惑,于是又顺着另一条气脉运气,竟然使出了一招真武神通拳,叫军神与剑仙惊讶不已。

傲心蹙眉一想,顿时明白过来:仙宗的修为深厚,真气雄沉,故而在体内留下了痕迹,就山洪暴发后留下满地的疮痍灾祸,那些有见多识广的人只要看到这些遗迹,便可推测出山洪暴发的时间,暴发的源头,以及流经的轨道。

仙宗的真气何等雄厚,堪比山洪怒涛,再加上傲心又有数百年的武学积累,故而从气脉的痕迹中推出了仙宗生前的绝学,如此一来他便相当于有了两种截然不同的功体。

傲心哈哈一笑,手化离卦,沛然火气透体而发,竟是先天绝卦中的——离日丹火。

煞鬼使道法,军神大感不可思议,仓促之余落入下风,被离日丹火逼得连连后退。

于秀婷娇叱一声,手捏剑诀,来了一招山河剑界。

傲心虽被山河围困,但却好不慌乱,心忖道:「山属土,河蕴水,破之不难。」

只见傲心左手化震阙惊雷,右手使艮脉灵山,以震雷劈山,以艮山填河,这震卦属木,艮卦属土,正是木克土,土克水,双卦破山河。

破去于秀婷的剑界后,傲心再度转化功体,只见道身化阴体,一击阴火鬼雷便炸向杨烨。

杨烨聚气封招,隔空一招抵消鬼雷,谁知傲心竟又将冥力化道气,闪电般来了一招巽网骄风,剧烈的风势将杨烨下盘卷乱,随后傲心再出一招大轮回劫,杨烨聚气不足顿时受创。

于秀婷趁着傲心打伤杨烨之际,连环出剑,剑气一波接一波地射来,傲心却是不躲不闪,挺身接招。

一个阴阳太极图旋转而生,将于秀婷的剑气通通挡住,先是以柔劲化纳五成剑气,再以刚劲反吐剩余剑芒。

于秀婷云袖摇摆挡住剑气,玉容凝霜,惊愕地道:「混元道胎?」

傲心呵呵道:「惊讶么?」

话音方落,傲心主动抢攻,将煞域和道门的武功轮番切换,犹如仙宗助战,如此一来便是神仙联手也难讨便宜,最要命的还是混元道胎,使得两大高手头痛不已。

武林传言:道胎混元,金身不败,说的便是佛道的护身绝学,这混元道胎不但可以消纳化解攻击,更能方针对手,只要有足够的内力为续便是立于不败之地,当初若非傲心设计,就算是九大分身齐上也未必能够拿下仙宗,只有等仙宗的内力耗竭,道胎虚弱之时才有胜算,也就是说只要内力足够强,混元道胎便是不破之招。

如今的傲心有无尽阴气为辅,相当于把整个阴界作为他的丹田,故而内力方面不成问题,所以此刻的傲心便是不败不倒,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,军神与剑仙的败势也就越明显。

一直在观战的愆僧忽然有了动作,血刀挥舞,朝着沧释天这边横扫过来,用一招「阿鼻受刑」替沧释天逼开傲心的一个分身。

愆僧朝略带惊愕的沧释天望了一眼,淡淡地说道:「分身交予愆僧,傲心本尊便拜托邪神了。」

沧释天顿时明白过来,这个分身不畏伤痛,再怎么打下去也是徒劳,所以愆僧才让他直取本尊,只要本尊一死,分身也就消失,而且天穹妙法是克制煞域功体,所以由他对付傲心是最好的选择。

相通此点,沧释天也不罗嗦,转身便朝傲心本尊杀去。

傲心也不阻挠沧释天,反而召出另外两个分身,让三大分身与符九阴一同夹击愆僧与魔尊,傲心是打算集中优势战力先解决魔界的两个高手,然后在同符九阴以及分身联手,将这双神一仙绞杀,他要抢在楚无缺到来之前尽可能的消灭敌方战力。

傲心在抢时间,沧释天又何尝不是,心知拖延必败,邪神出手不再保留,太极气流汇入星辰元力,招式宛如铺天盖地的流星陨石朝着傲心袭来,正是天穹妙法之——星辰乱流。

傲心冷哼一声,再生混元道胎,化劲、反震,只见流星陨石先被溶解一半,随即傲心肩膀一抖,星辰太极气反射沧释天。

傲心冷笑道:「沧释天你失算了,吾如今有道身护元神,别说是你的天穹妙法,就算是楚无缺的佛骨舍利火也奈何不得!」

说话间,傲心一掌化三卦,巽风、震雷、离火分别袭向双神剑仙。

轰隆一声,三人吞败,各自溅红,待他们稳住阵脚,却听到远方有水流声,回头看去竟见虚空之中有股河水朝这边涌来,虽然水势缓慢,但也已经叫众人吃惊不已:忘川河再度流入酆都!水势增长,眨眼间便浸过众人的鞋跟,只怕用不了多久便再度淹没奈何桥。

傲心哈哈大笑:「妙哉,忘川淹奈何,吾煞域即将雄霸天下!」

沧释天怒上眉梢,光明业火凛然爆发,将五步之内的河水蒸得沸腾:「做梦,沧某今日便是拼尽全力,也要让你再死一次!」

沧释天悍然推出「焚心掌」,掌势未至,锐烈火劲已经在射爆地面,煮热河水,傲心只觉得身处烘炉,灼热难受。

然而傲心左掌划坎卦,催生四方水气化箭矢,反剿焚心掌火劲。

水克火,沧释天再度无功而返,然而军神与剑仙则趁势冲上奈何桥,试图寻找破敌之法。

曾被天佛算计一次,傲心岂能再容他人上桥,左右各发起一卦,震阙惊雷打向杨烨,巽网骄风刮向于秀婷。

杨烨扬起虎牙破军戟横扫而来,一戟打碎惊雷,于秀婷手捏剑诀,挥剑斩开巽风,只听碰的一声,惊爆巨响,杨烨和于秀婷虽力保不失,但也被劲气震下奈何桥。

倏然间,天魔邪相再现,只见魔尊强势压境,踏上奈何桥,愆僧则在后方拖住符九阴和傲心三分身。

魔尊俯首观望,迅速思考取胜良策,但傲心岂会坐视,猛地跺脚,坤卦再现,使出坤极破地,魔尊只觉下盘一震,整个人便被抛到半空,这般情形就像是不久前仙宗对付傲心一般。

傲心趁势指点乾天,乾元先天引发天道威能,只见天谴降下狠狠地打在魔尊身上,魔尊豁出全力硬挡此招,只见他魔气凝聚,天魔血铠凝聚全身,架住天谴之力,但却被震得口吐鲜血。

以一敌四,愆僧渐觉支拙,刀势亦出现几分迟缓,符九阴窥准机会,一招小轮回劫打来。

正中愆僧胸膛。

虽中杀招,愆僧却不惧生死,魔佛二气瞬间爆发,聚成世尊孽体,这堪比菩提金身的护身气罩挡下了逼命绝杀。

世尊孽体换取一丝喘息机会,愆僧抡刀进逼,一式万佛魔障回敬符九阴,符九阴却是狡猾得很,脚步虚晃,化作阴风躲开,让傲心的分身替自己挡刀,愆僧虽然腰斩一个分身,但周围阴气太过凝重,眨眼间分身便恢复过来。

奈何桥上傲心一夫挡关,混元道胎立不败之地,道法、阴力轮番施展,尽情戏耍各路豪强,而奈何桥下,九阴带着三大分身战罪佛,各种冥决接踵而来,愆僧就算有血刀亦感不支,刀锋游走间败像渐露。

倏然,三道烈火剑气破入战局,傲心的三大分身被剑气一扫,顿时灰飞烟灭。

剑气方入,却闻一声惊雷吼,只看一根铁棍打向符九阴。

刚猛至极,力大无穷,符九阴难撼其缨,被滔天雄劲震得飞退。

「袁齐天,你这猢狲总算来了!」

符九阴低沉冷笑,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,似乎已是成竹在胸。

袁齐天举起钨铁棍喝道:「阴阳怪,再接老子一棍!」

符九阴出手接招,以阴风化力,冥气纳劲,接化吸纳间在元古大力之下全身而退。

但脏腑却受到剧震,显然已经输了半筹。

愆僧见状舞刀便来,一招魔佛梵火劈向符九阴,逼得他左右躲闪,好不狼狈。

傲心面色凝重,双眼紧盯来人,一股沉重的压力由远而至,叫他难以喘息。

「楚无缺,你终于来了!」

傲心神情倨傲,冷对剑圣压迫。

让楚婉冰呆在轮回殿外,楚无缺单剑赴战,甫一现身,天地间仿佛充斥着锐利之气。

楚无缺冷眉一挑,哼道:「多余的话可以省下了!」

话音未落,剑化无形,舍利逼杀。

傲心双掌一分,丢出阴火鬼雷,轰隆声响,拉开战局。

般若忏冷中带恨,怒战傲心,誓斩煞鬼以报红颜,楚无缺一出手便是圣灵绝剑——星宿剑诀,霎时星斗万千,剑化无边。

傲心聚起混元道胎硬挡星宿剑气,刚柔互化,固守不失,稳若泰山。

当初楚无缺曾破过混元道胎,但当时也是凭借着速度和战术打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,如今的傲心步步为营,楚无缺难占上风,再加上有仙宗道身护元神,舍利火的威胁大减。

星宿难觅胜机,楚无缺招式再变,傲心道法冥力齐上,震得气流爆窜,生人勿近。

交手数招,楚无缺剑动九天,霎时万神遭劫,正是神劫剑诀。

为挡神劫,傲心豁尽道门玄功,先天绝卦八式齐出,天地山泽水火风雷,八种卦象连环发动,相生相克,源源不息。

只见楚无缺佛剑挥洒,舍利火绽气而出。

轰隆崩碎,正是一剑破八卦,舍利震阴功,若由仙宗施展八大卦象,楚无缺绝不可能一招破敌,但是傲心身负阴脉,功法含阴气,无论他再怎么使用道教武学,其本质都是阴邪冥煞,佛骨舍利火正好克之。

再度失利,傲心元神震荡,已然受创,但却未露任何颓势,眼中倏然闪过一丝冷笑:「时间正好,已经蓄积了足够的阴气!」

只见那边的符九阴与他交换了个眼神,使了个阴冥身法摆脱袁齐天和愆僧的纠缠,脚踏六道轮回,手化九幽阴冥,正是——六道轮回阵!阵法再开,众人只觉得气力一馁,功体顿时遭到莫名削弱,体力急剧流失。

在忘川河水被天佛舍命蒸干后,傲心与符九阴便暗中设计,收拢四周阴魂,聚集阴气摆出六道轮回阵,只等楚无缺到来,便施展阵法,欲要趁机绞杀这最大威胁。

虽然仓促但笼罩范围也有三里方圆,足以将众人一网打尽,再加上丰郡之战时,众人的符咒法宝都已经耗尽,此事祭起小六道阵收效颇丰。

而且这阵法一起,便将阵中之人与外界隔绝,外边的进不来,里边的出不去,断绝了敌人增援或逃走的机会,可谓关门打狗。

趁着袁齐天和愆僧气力大减,符九阴化作阴风绕到两人身后,双手一伸,十指筛张,阵阵阴气化作丝线涌入两人体内,黏在经脉骨骼之上,正是气血偶。

符九阴哈哈一笑,十指抖动就犹如操偶般,袁齐天和愆僧竟不由自主地动了起来。

「妙哉,符某还是首次控制先天高手,而且一次就是俩!」

符九阴啧啧冷笑,眼中绽放出得意光彩。

袁齐天骂道:「阴阳怪,有本事便与老子单打独斗……」

话还没说完,符九阴让袁齐天自己抽自己嘴巴,将剩下的话硬生生堵住。

符九阴冷笑道:「来,让符某试试这玩偶!」

说罢控制愆僧劈向杨烨,杨烨奋起余力挥戟抵挡,金铁崩鸣,杨烨被刀煞震倒在地,口角溢血。

愆僧刀法再变,竟然使出本身绝学,禅孽魔经沛然上手,刀出连环,朝着双神、剑仙、魔尊等四人劈去,四人豁出余力才勉强躲过,但也被刀气所伤,个个吐血不已。

按照以往情况,符九阴最多只能控制他人做一些简单的动作和使用一些粗坯的武功,如今身处阴冥地府,符九阴功力大增,竟能让愆僧使出本身武功,而且在他的操控下,愆僧可以全功施展。

另一方面,袁齐天也是这般状况,一招元古大力便朝楚无缺打去。

「老楚,小心!」

袁齐天身不由己,唯有出口提醒。

楚无缺脚步腾空,闪身避过,舍利火随剑而出直取符九阴命门。

符九阴操控愆僧救驾,戮血罪刀封住般若忏剑锋,但却感到楚无缺真气并未衰退,反而雄厚沉稳。

「该死,定是这佛骨舍利火搞的鬼!」

符九阴明白过来,楚无缺有舍利火护持,一切阴气皆不能犯,这个以阴气为根本的小六道轮回阵便对他毫无影响。

符九阴暗骂道:「我有两个傀儡,在加上傲心前辈,四个打一个就不信打不过你!」

当日七阴岭大战,被楚无缺随手挥去八个分身,符九阴如今是记恨在心,见楚无缺落单出手毫不容情,让愆僧挥刀进逼。

愆僧身不由己,单刀向天,纳尽四方雷厉,血刀绽放邪魅光芒,楚无缺凛然无畏,手持佛剑昂首对敌。

只见血刀疾斩,横破天穹,秋水一展,乍现惊鸿,只见两人身影飞驰交错,分合瞬间,铿锵声声旋起旋落。

符九阴见愆僧不能胜,便再驾驭袁齐天上前参战,他自己也一心二用,使出「九幽冥法」围战剑圣。

傲心见状亦趁势偷袭,震阙惊雷和阴火鬼雷沛然上手,这阴阳雷罡左右夹杀楚无缺。

元古大力、禅孽魔经、九幽冥法、先天绝卦、藏玄冥功,五大绝学,四大高手,同时杀向楚无缺。

此战生死为注,一个闪失便是命丧阴冥,面对绝杀危机,楚无缺心神收敛,心中忘却生死,忘却成败,唯有一念——剑。

还虚入定,剑圣心境一片空明,剑心通神亦发挥到了极限,只见他剑法挥洒,飘忽如风,刚强似雷,一剑敌四强。

挚友之仇,红颜之恨,将楚无缺逼至极限,正是招至极限,招中无招,变至极限,变中不变,毫无章法,不着痕迹,剑圣敌我两忘,剑尖所指,绝式尽破,四方围杀之势霎时瓦解,除了袁齐天外,其余三人皆身中剑气,负伤不轻。。还在靠双手?怎么能够爽?论坛声誉保证! 高级硅胶视频范冰冰下体真实状态倒模而成 高度仿真阴部外形,肤质柔软细腻!内置大颗粒突起,贴近女性生理构造,体验更真实感受...吞吐有致,不可抵挡!点击进入

然而一剑破五绝,一人敌四强,楚无缺气脉欲裂,脏腑受创,体内有股雄沉之力,正是元古大力,方才他对袁齐天留手,所以被元古大力伤得也是最重。

忘川河水此刻已经浸至办座奈何桥,随时都有可能淹没桥面,心知久战必败,楚无缺目光一寒,强压内伤,踏足飞身,竟是圣灵七绝最终绝式,亦是从未现世的败亡之招——问天!大道若不公,无需顺其行,手持三尺锋,举剑问苍天!

只见万剑齐发,直取敌酋。

剑气无匹,傲心生起争雄之意,举步上前,将混元道胎运到极限,手一扬,护体罡气爆发,尽挡万千攻势,刚柔真气绞碎剑气,崩碎声响,万剑尽折。

万剑飞舞只是此招的起手式,楚无缺后续再现,只见他般若忏一抖,夹杂着佛骨舍利火的剑芒闪电飞出,所过之处,方才被傲心震碎的剑气竟死灰复燃,纷纷追随着这道剑气袭杀敌人。

傲心豁出全力以道胎硬挡,但剑气接二连三地射来,傲心被震得接连后退,混元道胎也渐支持不住,几欲消散。

混元道胎需要真气推动,一旦真气难以为续,那道胎便会消失,如今傲心每接一剑内力便会损耗三分,虽有阴气回补,可是补充的速度远比不上消耗的速度,楚无缺以快剑来对付这混元道胎,便是要杀得傲心无暇回气,从而一举破之。

但这般做法,对楚无缺本身消耗也是极大,就看谁先支持不住。

碰的一声,傲心道胎消散,而楚无缺却难出第二剑。

符九阴见状,心知机不可失,于是借着地利之便,吸纳十方阴魂杀气,祭起尸魂转灵决最高境界,刹那间阴风四起,将正在回气中的楚无缺困在其中。

看到符九阴这般做法,傲心先是微愣,但随后便明白过来,笑道:「好个狮子扑兔,全力而为,便让楚无缺永无翻身之日!」

沧释天脸色顿时大变,这尸魂转灵决最高境界不是杀敌,而是让人的经脉骨骼退化,一直退变到孩童时期,甚至可将人还原成胎气,若连楚无缺也败了,那么在场众人谁都难逃一死。

就在火光电石间,一道身影蓦然冲出,猛地将楚无缺推倒一边,也就在这一刹那,尸魂转灵决轰然爆发,阴气弥散,沙尘翻滚间,只见一人单膝跪地,口吐朱红,面色憔悴,显然正在承受着巨大痛苦。

逃过一劫,楚无缺顿时一愣,叫道:「龙辉?」

只见龙辉面容几乎扭在一块,牙齿咬得咯咯作响。

冲过三渡河,龙辉与洛清妍、魏雪芯急速赶往酆都,在进入轮回殿的途中遇上了楚婉冰,被父亲勒令呆在外围的楚婉冰满脸焦虑,看到母亲和丈夫赶到便将事情一股脑说出。

龙辉和洛清妍在得知楚无缺等人杀到奈何桥后,立即赶赴支援,并让冰雪姐妹两留在原地。

当接近轮回殿时,正好是六道轮回阵运转之时,外人根本就进入不了,洛清妍是急得一顿跺脚,所幸龙辉以阴阳转化之法透过结界封堵,刚赶到奈何桥便看到楚无缺身处险境,龙辉不及细想一把冲过去推开岳父,而自己则身中尸魂转灵决。

龙辉只觉得骨头出传来咯咯响声,身体竟然正以看得见的速度缩小,力气也慢慢减弱,任由他如何运功抵御,只是一片徒劳。

符九阴见没打中楚无缺,怒极反笑道:「龙将军,一会功夫你便要再做一次小孩子了,到时候符某会给你吃几粒糖果的,你可莫要哭鼻子哩!」

「去你奶奶的!」

龙辉把心一横,伸手入怀掏出一个药瓶,将里边的丹药一股脑吞了下去,霎时间药力涌出,流遍四肢百骸,龙辉体内潜力应声激发,澎湃的真元硬生生地制住了衰退的身体。

这些丹药名为亢龙丹,服用后可以在短时间内增强功力,但药效一过便会全身虚弱,甚至重伤脏腑筋络,龙辉在进来前曾向洛清妍讨来此药,以被不时之需,谁知道一进来便将这丹药吃了个精光。

「这是什么狗屁邪术,竟然要吞掉整瓶亢龙丹才能挡住!」

龙辉精神抖擞,咬牙暗骂,「速战速决,不然等药效一过,我迟早完蛋!」

龙辉把心一横,纵身出击,撮指成刀,刀霸横空出世,直取傲心而来。

傲心哼了一声,再起混元道胎,刚柔之气将霸刀劲力反震回来,逼得龙辉连退三步。

心知时间有限,龙辉咬牙速战,掌势运化五行,拳劲牵动阴阳,龑武天书再现神威之力,楚无缺回气培元,恢复真气,再度挥剑,般若忏傲心猛然爆发全力,将战死同修的魂气抽出,化作极限功力,那边符九阴亦同样调动同修功力,两大煞神全功施为,只见阎王魂气附体,更有黑煞灾祸缓缓浮现。

傲心冷笑道:「除了阎王之力外,这些黑煞灾祸也属于阴邪魂气之物,你们把他们杀了也只不过是替吾等二人增加功力罢了。」

龙辉反唇相讥道:「专吸这些废物的功力,你傲心也不过是个废物。我们能杀他们一次,便能再杀第二次,顺带把你们两个祸胎给除了!」

楚无缺剑挑冥师,剑光抖擞,只见他虚空挥剑,来了招归真剑诀,沛然剑气横空劈来,但却毫无目的地落在符九阴与袁齐天、愆僧中央。

看似漫无目的的一剑,实则暗含佛骨舍利火,将控制两大高手的阴气切断。

符九阴只觉气息一顿,失去对两人的控制。

虽然脱离控制,但没有冥师的阴力护持,两大高手再度陷入疲惫状态,功体一阵虚弱。

符九阴并未气馁,依旧出言挑衅:「楚无缺,忘川河的水越多,阵法的威力也就越大,你的那些同伙很快便要变成一个普通人啦!」

果真如符九阴所言,杨烨等人此刻已然气喘吁吁,几欲倒地,楚无缺心知不能拖延,一口气连用三大剑诀,纳元剑诀收拢四周元气,灵柔剑诀化解冥师阴功,凤翔剑诀左右扫荡,锐利剑气将符九阴刺得浑身是血,痛得他怪叫连连,但几个呼吸间,阴气便将他伤势疗复。

龙辉战傲心,数招过后,亢龙丹的药力已然逼到巅峰,每出一招皆有开天辟地,移山填海之威。

然而傲心有混元道胎护持,任由龙辉如何凶悍,皆是不败不退。

心知久战必败,龙辉心神急转,各种念头涌上脑海,冷静寻隙:「当初岳父曾破过一次混元道胎,但那次运气成分颇多,如今傲心拥有不穷内力,这个道胎几乎毫无破绽……不对,道胎既然是一种招式,那便存在着破绽……」

倏然,龙辉念头一亮,已然寻到线索,心生压制之招,于是功法再变,起手运掌强势鄙人,傲心邪威赫赫,毫不退让,泽卦上手,以无边柔劲缠住龙辉,随后阴风倏动,一击迅雷般的鬼爪偷袭龙辉。

龙辉脚步移动,施展论武决,只看龙辉先运虚招,暗施巧劲,将泽卦绵柔之势解除,这正是以虚化柔;随后再使出繁杂掌势,困住闪电般的鬼爪,这正是以杂解快。

武式被解,出手受制,傲心怒火中烧再添掌劲,将阎王魂气、黑煞灾祸等外力施展开来,震动轮回六道。

龙辉避实就虚,躲开对方浩荡真气,一个闪身欺近傲心,突施厉掌正中傲心胸口。

傲心冷哼一声,再起混元道胎,龙辉掌力无功而返。

然而龙辉却是冷静一笑,在掌力反震之前收回手臂,化掌为指,气凝指末,闪电戳来,其位置正是方才掌印所在之处,指气锋锐,见缝穿针,只听轻微脆响,混元道胎竟出现了一丝裂缝,龙辉转指再成掌,再赞极威之势,五行真元合并阴阳劲气而出,混元道胎应声而破。

傲心仰首吐血,连退数步,满脸不可思议望着龙辉,暗叫不可能:「方才楚无缺以神兵都没法子破解的道胎,为何会被这么个小子空手击破……」

混元道胎最大的特点便是根据敌人的攻击发出刚柔二气,而且还能全面覆盖敌人的攻击,从而化解反震敌手。

龙辉便是利用这个特点,先用掌力轰击道胎,以道胎真气涌出,覆盖手掌范围,龙辉则趁着反震未到之时,抽手后退,随后再出闪电一指,趁着道胎真气没有调整之际戳在同一位置,这正是论武决中的「以点破面」,因为道胎真气在局部形成了个分散的覆盖,导致更小范围的防护不足,所以龙辉一指便奏奇效,将道胎点破一丝空隙。

然而道胎真气流转极快,这小许缝隙很快便能弥补恢复,所以龙辉就再来一掌,这回便是真气回缩弥补缝隙的机会打击道胎。

这种做法倒颇似兵法上的声东击西,先引敌人分散防守,然后在集中一点破敌,等敌人察觉防线被破调兵回防,又趁机抽出兵力反过来攻击其他地方,将敌军的防守彻底撕破。

龙辉猛地咬牙关,趁胜追击,一个箭步抢到傲心跟前,聚起天龙元功一拳击出,拳风所过带出一道白炼,一拳几乎把四周的空气都给抽干。

道胎被破,傲心威势顿减,仓皇之间被勉力招架住龙辉重拳,但却觉得手臂一阵剧痛,心知这幅躯体的臂骨已经受创。

「臭小子!」

傲心双手受伤,唯有以腿出招,鬼脚七杀步飞速踢出,虚实交杂地扫向龙辉下盘。

龙辉劲灌双足,两脚宛如两根铁柱,傲心腿法再犀利也难动半分,随即趁着傲心上三路空虚,龙辉掌心聚气,冷不丁地给傲心来了招阴火鬼雷。

砰地一声,傲心整张脸被炸得血肉模糊,两只眼睛都被炸瞎了,幸亏他是以元神感应外周环境,若不然就成了无头苍蝇,盲目乱飞了。

「仙宗道长,对不住了,晚辈并非有意亵渎你的遗体。」

龙辉暗忖一声,掌风再起,朝着傲心面门拍去,这一掌便要毁去傲心元神,彻底断绝乱世祸胎。

龙辉掌心猛地摁在傲心面门,只待一吐内力,便可叫他魂飞魄散,然而也就在这一瞬间,龙辉气息一滞,体内真气立即大乱,五脏六腑仿佛黏在一起,痛不欲生。

傲心逃过一劫,趁机一掌打在龙辉丹田,这一掌无疑是雪上加霜,龙辉在难支持,哗啦一口鲜血狂喷而出,溅起一抹凄红。

亢龙丹的药已过,后遗症也随之而来!龙辉体内真气开始不受控制,凌乱之余竟有元功溃散之象,尸魂转灵决亦趁机发难,不断地蚕食龙辉躯体精气,转眼间龙辉便矮了三尺,而且身子还在继续变小。

龙辉只觉得身上的衣服越来越大,转眼间自己竟成了个三岁孩童。

傲心嘿嘿冷笑,饶有兴趣地看着龙辉的变化,冷嘲热讽地道:「来来,快让本座欣赏欣赏龙将军出生时的样子。」

随着话音方毕,龙辉意识一片模糊,整个人变成了一个婴儿。

不可思议的景象,叫众人大吃一惊,于秀婷极为焦急,奋起余力想去抢救龙辉,但此刻忘川河水越来越高,阵法的压制也越发厉害,身子根本就难动分毫,一口真气还没来得及提起,便又溃散开了。

傲心还想继续欣赏龙辉化作胎气消散的场景,却听符九阴惨叫一声,扭头一看,只见楚无缺一剑刺中符九阴的大腿,灼烈的舍利火烧入冥师体内。

方才楚无缺见龙辉身处险地,心中又惊又怒,剑法更添三分蛮横,几招下来便压制了符九阴,但符九阴却像冤鬼缠身般纠缠不休,于是楚无缺一招连六式,神劫、归真、纳元、灵柔、凤翔、星宿六大剑势贯穿而出,一举重创冥师。

傲心咬牙暗骂一声,便去支援符九阴,领走之前对着变成婴儿的龙辉飞踢一脚,只见一道弧线由奈何桥划出,咕咚一声掉在水中。

奈何桥上血战酣,轮回殿外玉容愁。

只见三道清丽婀娜的身影正翘首以盼,三双妙目暗含焦急紧张之色。

轮回阻隔,难进寸步,洛清妍心急如焚,倏然猛咬银牙,妖族十大神通连番施展,激荡真气重重叠叠撞上结界;楚婉冰亦是拔剑相助,圣灵七绝汇入十大神通,剑气如虹;魏雪芯岁月出鞘,青莲剑歌沛然挥出,剑气交错纵横。

轰然巨响,结界竟是分毫不动,楚婉冰气得咬牙道:「这什么鬼东西,竟然这么难缠!」

洛清妍闭目长叹:「这除了六道轮回阵外,还有阴冥加持,其结界之强韧远在丰郡之上,单凭吾等三人之力,恐怕难以开启!」

楚婉冰拿着凤嫣在四周一通乱砍,气道:「真是急死人了,也不知道爹和小贼他们怎么样!」

「大娘,姐姐,你们快看!」

魏雪芯剑心抖动,眼观八方,却见忘川河水越流越急,几乎快要淹到胸口。

洛清妍当机立断,祭起凤凰化身将两女带到半空,楚婉冰望着这滔滔洪水,心中愈发焦躁,只觉得浑身都不舒服,喉咙似乎正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一般。

洛清妍美目迷蒙,胸口不时地传来阵阵锥心之痛,玉唇添上三分惨白。

第二十回剑断忘川

看到龙辉落水生死不明,楚无缺怒上眉梢,招行极端,转起剑势,佛光沛然,弥天红莲焰舌威势而出。

符九阴只觉得眼前烈焰宛如火凤降临,逼人热浪叫他难以喘息,浑身筋骨脏腑仿佛都被蒸发殆尽,唯有豁尽阴冥元功,力挡佛火剑气。

阎王魂气,黑煞阴能,冥师元功,三种力量汇聚成型,竟现万鬼来朝,群邪礼赞,只见烈火剑气化作展翅凤凰,正是凤翔剑诀。

极招相对,唯见强光爆绽,只闻轰隆巨响,却感气流乱窜,冥师符九阴——败!惨遭佛火烧身,剑气入体,符九阴闷哼一声便掉入河中,不明生死。

豁出全力击败符九阴,楚无缺真元极度损耗,便在回气之际,忽感身后劲风袭来,虽有感应却苦于气力枯竭,难以回天。

碰的一下,楚无缺背门惨被傲心击中,只觉两股继而不同的掌力窜入体内,其中一股便是震阙惊雷,另一股乃是阴火鬼雷。

阴阳雷罡在楚无缺体内不断撞击,强烈雷劲强摧剑圣气脉。

傲心趁胜追击,左手起巽风离火,右手纳大小轮回,正邪绝式汇成强烈旋风,再扑剑圣。

锐劲割肉生疼,楚无缺毫无畏惧,剑心再起,通神意念窥敌缝隙。

「正邪合招,虽有威能,但中丹之位气息略有停滞!」

楚无缺眼神一敛,看出其中奥妙,一招神劫剑诀穿透风眼而过,直指傲心中丹所在。

两声闷哼同时响起,傲心被楚无缺刺破中丹,楚无缺亦遭重创,两人再添伤势。

傲心捂住胸口哈哈冷笑:「一招换一招,楚无缺,本座看你能挡多少招!」

仗着阴气护身,伤势恢复迅速,毫无畏惧,自持胜券在握,故而出言嘲讽。

楚无缺伸手抹去口角鲜血,伸出三个手指,冷哼道:「三招,楚某只挡三招!三招之后,收你狗命!」

傲心冷眉怒扬,昂首道:「好大的口气,那便看谁三招含恨!」

傲心怒喝一声,祭起最强绝式,只见大小轮回劫瞬间蜕变,化作幽冥鬼神,只见一尊六目恶鬼踏着众生尸骸威严现世,整座奈何桥竟也开始震动不休,正是煞域不世之招——鬼吞天地?荒灵殁!鬼神压境,荒灵吞天,楚无缺冷漠对之,淡然道:「问天剑决尚有后半式未用,便用汝等狗头来祭楚某绝剑!」

三招赌命,剑圣凝气,真元收纳,一股滔天雄沉之剑意涌出,将四周变作虚无世界,剑之意志散于天地之间,笼罩整个阴冥地府,阴煞结界无端消散,六道轮回阵不复存在。

面对剑圣赌命之招,傲心脸色一凝,催动真气,竟连虚空也为之震动。

「一剑问苍天!」

楚无缺沉吟一声,般若忏轻巧一挥,竟是剑入虚空,来之无端,去之无迹。

傲心护体真气爆发,劲透三丈之外,随后极招已出,竟见鬼神嘶吼,鬼爪逞威。

层层交叠自发的剑气围剿鬼神,连破险关,鬼神挥臂朝着剑气砸去,刹那间双方各自负伤,傲心元神震荡,道身几欲粉碎,楚无缺则是口吐朱红。

然而楚无缺这口血却发挥了意想不到的作用,只见剑圣心意普动,剑心通神,鲜血汇入剑气之中,夹杂着剑圣必胜意志的剑气再发神威,绞杀鬼神与瞬息之间,蕴含着佛骨舍利火的剑气不但重创傲心肉身,更是焚烧其元神,三魂七魄顿时削五魄,只余三魂两魄。

元神重创,傲心痛不欲生,哀嚎连绵,然而楚无缺亦不好受,脏腑重创,几欲粉碎,仅仅靠精纯的先天真气和舍利火将腑脏暂时粘合。

「楚无缺,我要你死无全尸!」

强忍元神重创,傲心不顾后果再度出招,这次竟是先天绝卦,只见八卦齐动。

傲心虽是重创,但凭着地府阴气之利,竟将先天绝卦发挥到了极限,声威赫赫,丝毫不在仙宗之下。

在这个时候,斗得便是意志与信念,楚无缺固守剑心,一剑划三界,神劫、归真、凤翔、灵柔、纳元、星宿、问天七大剑决同时挥出,圣灵七绝合气连招。

人影交错,极招再对,竟是七绝碎八卦,剑圣压傲心。

只见傲心躯体猛地炸成万千血肉,一缕孤魂飘荡而出。

「除恶务尽!」

楚无缺压制沉重内伤,正想握剑追杀傲心残魂,却发现般若忏被一股绵柔异力缠住,仔细一看竟是仙宗遗体的血肉。

原来傲心心知败局已定,未免被般若忏斩杀,故而用煞域秘术「血肉连环锁」

来缠住般若忏,并趁机逃之夭夭。

楚无缺哼道:「走得了吗,恶贼留命来!」

当即手捏剑诀,赤手便来了一招神劫剑诀,锐利余存的剑芒穿透残魂,天空中徒留一声哀嚎,傲心——灭!随着傲心的身亡,符九阴的败退,六道轮回阵渐渐失去效力,被压制得喘不过气来的众人也缓过劲来,勉力站了起来,然而楚无缺此刻却是气空力尽,噗咚一下倒在地上。

「无缺!」

于秀婷鼓起余力一跌一撞地扑到楚无缺身边,伸手一探,竟是芳心欲裂,楚无缺此刻脏腑破碎,筋骨断裂,已是半只脚踏入鬼门关。

倏然间,一道烈火激射而来,于秀婷反手出剑,相拼之下竟是被震退数步。

回身一看,只见沧释天已经夺过了般若忏。

天穹妙法正是煞域阴功的克星,所以在六道轮回阵中沧释天的损害也是最少的,再加上天穹妙法神效的回气疗伤速度,沧释天在短时间内已经恢复了五成功力,而其他人最多也只有三成气力,所以他便趁机发难抢夺般若忏。

「般若忏含有火性真元,与吾之功体相辅相成,得到此剑天下间还有何人是我对手。」

望着生死不明的楚无缺,沧释天暗忖道:「趁着他病取他命!」

沧释天顾忌剑圣之威,已然心生杀念,欲要趁机诛杀劲敌,以绝后患,于是拿起般若忏便要砍下楚无缺首级。

剑锋距离楚无缺脖子仅有半寸,于秀婷心都快跳出喉咙了,泪水瞬间涌出眼眶,娇叱道:「不要!」

芳心欲碎,泪眼无助,就在于秀婷绝望之际,般若忏竟然在停顿下来,剑柄处竟涌出灼烈的舍利火,饶沧释天修炼火性功体,却也承受不住这股火焰烧得沧释天手掌一片通红。

圣火焚烧间,沧释天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眼花了,竟看到白莲朝他怒目相视,待他眨了眨眼睛后,却见楚无缺傲立在自己跟前。

触及剑圣目光,沧释天竟生出胆裂惧意。

楚无缺哼道:「白莲遗物岂容你这卑鄙小人玷污,给我拿来!」

只见楚无缺五指一探,强行扣住沧释天手腕,随即猛地一握,只听喀拉骨碎之声响起,沧释天腕骨裂开,痛得他再难握剑。

楚无缺眼见宝剑离手,于是便松开沧释天手腕,抢在宝剑落地前将其接住。

右腕受创,沧释天气恼异常,恶向胆边生,左手推出一招赤炼断金手,然而楚无缺剑指一伸,恰好点在沧释天手心之处,只听嗖的一声,沧释天手掌鲜血淋漓,竟是被剑气射了个窟窿。

沧释天心惊胆战,不敢再战,转身便逃,刹那间便化作一道火光远遁而去。

楚无缺也不追赶,眼睛又朝着魔尊和愆僧望去,淡淡地道:「是非之地,两位还是离开吧!」

言辞虽是客气,但却有股不容冒犯的威严,更似威胁之言。

两人身负重创,再加上摄于剑圣余威,已然萌生退意,抛下了那些浑水摸鱼的念头。

潜在的威胁都已经离去,楚无缺眼眸竟暗哑了几分,面色逐渐青灰,于秀婷急忙扑上去扶住他:「无缺,你没事吧?」

也就在这同时,远处传来一阵惊叫:「无缺!」

楚无缺鼓起余力望去,只见一抹白衣疾奔而来,身后还有两名娇俏的妙龄女郎。

楚无缺虽然双目已经模糊,气力将近耗尽,但心里还是生出几分暖意。

「清妍、秀婷、冰儿、雪芯……」

楚无缺默默地叨念着这几个名字。

就差十步距离,九幽再现,只见忘川河水犹如瀑布从上而下,倒灌而来,本来就几乎没过奈何桥的水位,瞬间暴涨,区区十步竟是成了难以逾越的沟壑。

无论是凤凰化身,还是妖族神通,在这决堤的阴河邪水面前竟是难越雷池半步。

忘川决堤,吞没轮回,奈何不复,煞域称雄。

不单桥外的人进不来,就连桥上的人也出不去,于秀婷被这河水沾上,只觉元神一片震荡,几欲昏迷,杨烨和袁齐天亦是这般,整张脸都快变成猪肝样了。

勾魂与引魂皆是异曲同工之法,都是藉借着特殊阴力将魂魄带走,忘川河水引魂作用,但只要足够多,流速足够快便可勾魂夺魄,不但引魂难逃,就连活人也要遭殃。

远在九幽深渊的厉帝已经成功将河水引入酆都,这回不单单开了一条河道引水,而且还借着异界错乱之法,将河水引到酆都上空,借着倒悬之势,由上而下,来个水淹酆都,冲垮奈何桥。

无数阴魂被汹涌的河水给冲走,未留半丝痕迹,桥上的四人也是岌岌可危,不但要顶住汹涌的波涛,还要忍受元神震荡的煎熬。

「小贼,爹!」

外围传来楚婉冰焦急的叫喊,「袁叔叔,二娘……」

「娘,龙大哥,爹……」

魏雪芯也是急得眼泪直流,跺足叫喊,却是无法靠近。

洛清妍眼神一敛,祭起凤凰灵火欲要扫开一条通路,然而汹涌的河水犹如千斤巨石,任由凤火如何灼热亦难动分毫。

忘川河已经淹没了大半的奈何桥,众人却是脱身不得,楚无缺反手倒插般若忏,剑锋插入桥石,舍利火悍然爆发,将周围十步内的河水蒸干,使得三人得以缓过气来,然而河水越来越多,经过多番激战般若忏也损耗了不少舍利火,虽可以自动恢复,但在这个时候却显得杯水车薪,远火不能救近水。

蓦然,楚无缺眼神一凝,心意一横,已是有了主意。

本已濒临死亡的身躯此刻却撑起一片天地,只见楚无缺五指握剑,不顾内伤强提真元,口鼻不断溢血。

「无缺,快住手!」

于秀婷嗓子一阵沙哑,已是梨花带雨,泣不成声,楚无缺这般做法无疑是自杀。

她豁出余力想去阻止,却被楚无缺身体透出的真气给挡了下来,楚无缺方圆三步之内已成一片虚空。

突然间,伴随着一声大喝,楚无缺尽散意志,向外扩张。

剑意散于三界,天地之内同受感应,神州万千剑器竟同时焦躁不安,仿佛被一股无形力量牵扯而动。

楚无缺咬牙坚持,剑心通神发挥极限,刹那间丰郡上空乍现一片异象——乌云笼罩,雷电大作,万剑齐布雷云之中,围绕着丰郡不断旋转,像是在找寻入口通路般。

楚无缺大喝一声:「白莲,请你助我一臂之力!」

剑圣高喝,般若忏竟浮现出淡淡幻象,一抹倩影缓缓走来,朱唇含笑,目光盈盈,朝着楚无缺轻点臻首,霎时般若忏再度燃起万丈火舌,化作一道火光冲霄而去。

剑飞奈何桥,飞离酆都,划过三渡河,闪过七阴岭,刺破不归路,化作冲天火星,疾射向天。

化作火星的般若忏宛如引路者般,在雷云中划过,万剑竟同生感应,跟着般若忏疾驰酆都鬼城。

每一口剑皆带着佛骨舍利火,万剑倒插而下,莫入水中,将奔腾的河水烧得热气腾腾,刹那间便将河水蒸干,然而煞域开通的两条河道依旧涌出河水,不断地朝奈何桥扑去。

「楚无缺,忘川河已经全部流入酆都,孤就不信你有本事蒸干整条忘川河!」厉帝声音从九幽深渊响起,他如今远在九幽深渊主持阵局,虽成功将水引入酆都,但却无法及时参战。

楚无缺冷笑一声道:「楚某虽不能蒸干忘川河,却能叫河水永世不能没过奈何桥!」

般若忏回归,再度倒插在楚无缺跟前。

望着这口宝剑,楚无缺缓缓伸出右手,握住剑柄,不断地燃烧生命精元,散离入道剑意,炼化元神,只听噗嗤一声,楚无缺血脉崩裂,鲜血朝着四方溅出,奈何桥上惊现一片凄红。

只见血液飞溅,落在万剑之上,每一滴皆夹带着剑圣意志,而最后的意志唯有——守护奈何桥!只见般若忏闪电窜起,火光电石间,万剑随之而动,盘旋飞舞,围绕在奈何四方布下生生不息的绝世剑阵,任由忘川河水如何汹涌皆不能莫过奈何桥,只能乖乖地从桥下流过,随后剑气化界,在奈何桥周围开出一条河道,将河水由东到西带出酆都,引入三渡河,从而形成酆都永世不衰的水流。

远远看去轮回殿遗址成了一条大河,而一座石桥拱立河中,横跨生死界限,接通阴阳轮回,引导苦难亡灵重归红尘。

善良的魂魄便从奈何桥走过,而那些罪业深重的人则坠入水中,永世遭受河水浸泡的冰冷刺骨剑阵护桥,万剑化实为虚,整个奈何桥再度恢复一片寂静,不但万剑消失,就连般若忏也遁入虚空。

于秀婷剑心一动,看出其中虚实;千万剑形奈何桥外围旋转,每一剑皆是圣灵七绝之威,无论是谁只要敢对奈何桥不利,遁入虚空的剑器便会浮现,到时候万剑归宗,杀敌无形。

倏然来自九幽深渊的河道中传来阵阵怒吼,于秀婷认出此声音,正是厉帝。

只见一道绛雷隔空劈来,誓破万剑护阵。

忽然间,剑气再现,蕴含万邪阴力的绛雷瞬间灰化,然而剑气去势未止,朝着煞域打开的两条河道射去。

万剑纵横交错间,只见虚空崩碎,将两条河道硬生生截断,将煞域再度封闭入九幽深渊,一举粉碎煞域再入酆都的野心。

河道关闭,表示煞域与酆都的联系被彻底切断;剑阵护桥,昭示轮回不再遭人窥探,阴魂得以解脱。

一场酆都大战,三教重创,教主陨落,煞域也是精英尽丧,忘川河虽完全流进酆都,却被楚无缺的剑阵驯伏,乖乖地在奈何桥下流淌,成为严惩恶灵的刑罚。

不单如此,忘川河已经与三渡河连接起来,煞域再也无法将河水抽回,可谓偷鸡不得蚀把米。

洪流停止,洛清妍母女与魏雪芯得以渡河,当她们踏入奈何桥之时,心头没来的一阵剧痛。

只见楚无缺浑身是血,但却是负手长立,仿佛一尊屹立不倒的巨人,而于秀婷则在含泪垂目,俏脸煞白;杨烨则是唉声叹气,连连摇头;袁齐天时而哭,时而笑,一时喝酒一时骂人。

洛清妍脚步顿时一停,心尖似乎被撕碎般,身子不断地发抖,嘴唇轻轻抿动,想说话却发不出半个字来,只有看到淡淡的口型——无缺。

魏雪芯美目一阵迷离,傻呆呆地站在原地不敢妄动,盯了楚无缺片刻后,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。

「咯咯」只听一阵妩媚娇笑响起,楚婉冰媚眼含笑地道,「你们哭什么,爹不是还好好地站在这儿吗?」

说罢朝着楚无缺走去,娇声道:「爹,咱们快回家吧!」

叫了几声,楚无缺依旧没有反应,楚婉冰跺脚娇嗔道:「臭老爹,再不理我,以后就让你吃黄连炖苦瓜!」

昔日父女隐居山中时,楚婉冰一旦被父亲训斥心里不忿,就会在做饭的时候只做一道菜——黄连炖苦瓜,吃得楚无缺眉毛鼻子都黏在一起,可是楚无缺不会做饭,所以最后只能乖乖地向着小祖宗认输赔礼。

「冰儿……」

洛清妍嗓子一涩,眼泪噗噗流下,她看出楚婉冰是不愿意面对这个事实,心里还抱着最后一丝幻想,所以才装疯扮傻,撒娇弄痴。

楚婉冰回头眯着眼睛朝母亲笑道:「娘,今晚咱们做黄连炖苦瓜好不好,不但让臭老爹尝尝,也给那个小贼吃上几根!」

就在楚婉冰巧笑嫣然间,楚无缺的身躯开始逐渐消失,逐渐化作飞灰……「爹!」

楚婉冰猛地一扭头扑向父亲,然而却只扑到空气,整个人噗通地摔了个满怀,嫩白的脸蛋被擦破了不少,满脸瘀痕。

洛清妍悲呼一声冰儿,便朝楚婉冰扑来,将她搂在怀里,想要安慰几句,却发现自己的心已是伤痕累累,一开口便是嘤咛哭声,母女抱头一阵痛哭。

魏雪芯面色惨白,哆嗦了半响后,再也支撑不住,双膝一软跪倒在地捂脸抽泣,于秀婷叹了口气后,蹲在女儿身边也将她搂住,闭目垂泪。

哭了会,楚婉冰咬了咬朱唇,抹去眼泪,强颜欢笑道:「大家都别哭了,爹爹做了这么一件大好事,来生一定会投个好胎的。而且奈何桥就在这儿,爹爹也省去翻七阴岭,过三渡河这些麻烦,直接便可以投胎转世了。」

于秀婷眼圈通红,叹了口气道:「冰儿,无缺他……他为了布下这个剑阵,已经将元神散尽,他……没有轮回啦。」

楚婉冰只觉得胸口一阵重击,檀口大大张着,呆了足足半盏茶时间,才反应过来,又是一阵痛哭。

奈何桥上顿时一片愁云,母女四人或嚎哭,或垂泪,凄惨悲伤,便是杨烨这铁血男子也是眼角发热,鼻子涌酸。

袁齐天叹了口气,心忖道:「遭了,若冰儿知道龙辉的事……」

想到最后,他竟不敢再细想下去。

哭了片刻,楚婉冰心中哀伤略减,才回过神来,泣声问道:「小贼呢?龙辉那个小贼呢?」

一双泪眼在四周找寻着龙辉踪迹,然而越是找寻,心中便越悲痛,魏雪芯也从母亲怀里挣开,发疯似的在奈何桥寻找龙辉身影。

越是如此,便越是绝望,最后楚婉冰终于忍不住了,朝着袁齐天和杨烨大叫道:「龙辉在哪,龙辉在哪?」

袁齐天脸色一阵阴沉,竟不敢直视楚婉冰那心碎的目光,急忙转过头去,拿起酒葫芦便是乱喝一通。

杨烨长叹一口气,说道:「龙辉他被傲心打下忘川河了。」

魏雪芯啊了一声,两眼一黑就要晕倒,幸好楚婉冰眼明手快将她扶住,并输过真气替她回气。

魏雪芯睁开眼睛,哀声道:「姐姐,龙大哥他……是不是遭到不幸了?」

楚婉冰咬唇道:「傻瓜,那小贼掉到三渡河都没淹死,区区一条忘川河算什么,过一阵子他就会爬上来啦。」

杨烨苦叹道:「两位姑娘……龙辉他中了尸魂转灵决,已经变成了一个婴儿,如今恐怕已是凶多吉少!」

魏雪芯直接又晕了过去,楚婉冰望了望杨烨,又望了望桥下的忘川河,遭受连番打击,她已经不知道什么是眼泪了,或者说眼泪早已流干。

将魏雪芯交给于秀婷后,楚婉冰静静地走到桥栏边,背对着众人,一双雪白的玉手紧紧地扶住桥栏,乌发白衣随着河风轻轻飘动,尤为凄婉。

「小贼……小贼……」

楚婉冰低声自语,脑海中浮现出那一抹抹昔日柔情,只觉得鼻子一酸,似乎又要落泪,但却觉得眼睛一阵刺痛,尔后便有液体流下,伸手一抹竟是满手艳红,望着桥下河水倒影,楚婉冰只看到两行血泪从眼眶流淌而出,滑过白嫩的脸庞。

楚婉冰喃喃自语道:「糟糕,我哭得这么难看,若小贼见了一定会笑我的。」于是用袖子抹去血泪,咬了咬唇,深吸一口气后,脸上再度泛起一丝婉媚的娇笑,恰似百花盛开,与这阴暗的幽冥形成鲜明对比。

「小贼一定还没走远,现在去追应该还赶得上,一定要赶紧,死死盯著他,不然这混蛋又会沾花惹草。」

楚婉冰心念一横,反手拔出凤嫣,朝着脖子抹去。

剑锋距离脖子还有半寸之际却被两根细长的玉指夹住,剑势顿时一停,楚婉冰抬眼一看,只见洛清妍满面寒霜地盯着自己。

「撤手!」

洛清妍娇哼一声,真气一吐,便将凤嫣从楚婉冰手中夺过。

楚婉冰悲苦地叫道:「娘,你就让我随小贼去吧!」

洛清妍心头一阵刺痛,嗓音沙哑地道:「冰儿,咱们母女两都做了寡妇,你真的忍心丢下娘吗?」

楚婉冰娇躯一颤,眼波迷离,低头抽泣了几声,身子一软便倒在母亲怀里,昏死过去。

「痴儿!」

洛清妍咬唇落泪,抱着女儿哀叹道,「当年爹英年早逝,抛下娘和我,现在他们也走了,也丢下我和冰儿娘俩……莫非凤凰血脉便是如此不详,克死身边的亲人?」

「这么想他们,不如就跟着一起走吧!」

阴沉冷笑响起,只见一道人影从忘川河窜起,一掌扫向洛清妍。

洛清妍凤目一寒,挥掌便接,谁料竟是力弱三分,被震得接连后退。

洛清妍惊怒道:「竟然是你——符九阴!」

符九阴傲然踏上奈何桥,哼道:「符某自幼便在忘川河长大,这河水蕴含的阴力只会助我疗伤!」

他此刻神采奕奕,竟是毫发无伤,方才与楚无缺激战留下的伤势竟是全部恢复,而起功力还大有长进。

在场众人中,洛清妍没有参与最后血战,功力并未损耗,但连她也被符九阴一掌逼退,只能证明符九阴的功力再度增长。

「魂气归阴?」

洛清妍顿时明白过来,符九阴定然是吸纳了傲心的功力,所以才这般强势。

符九阴耸耸肩道:「然也,妖后果真好见识!但符某也不知为何,傲心的魂气竟然还能回到我身上。」

原来刚才般若忏被血肉缠住,楚无缺未免傲心逃走,故而以剑气杀之,但也给傲心的魂气逃到符九阴身上,增强了冥师之力。

丧夫之痛,洛清妍怒上极端,将楚婉冰塞给于秀婷照看,娇哼道:「死不断气的狗奴才,本宫今日便将你碎尸万段。」

于秀婷等人都身负重伤,对此此战已是无能为力,只有在一旁掠战。

符九阴哈哈道:「符某贱命在此,妖后若有本事便来取吧!」

「好!」

不再废话,洛清妍掌动雷霆,一招元古大力便劈向符九阴。

符九阴化作一股阴风避开洛清妍的掌力,闪电般杀向袁齐天和杨烨。

两人已是气空力尽,看着危机逼近却无力抵御,一个照面便被阴气集中,咕咚一下双双倒地,昏迷不醒。

傲心此举不单是剪除两个威胁,更是示威挑衅,洛清妍气得柳眉倒竖,化出凌霄六相分而击之,傲心脚步一顿,扭身迎战。

只见九幽冥法应声而出,一式鬼唱天下召出九界阴魂,竟将凌霄六相一举破之。

洛清妍气脉巨震,俏脸一阵煞白,娇喘吁吁地朝后退去。

傲心哈哈大笑:「传闻凤凰血脉可以永世不死,就是不知道这凤凰魂魄是何玄机。」

说话间,再出九幽冥法,一招「冥王挥戈」朝着洛清妍打来。

洛清妍不甘示弱,祭起五凤心诀反击,再度交击,竟是冥王逞凶,凤凰折翼。

只见冥王凶威赫赫,战戈斩下,凤凰顿时双翼齐断,洛清妍再添新伤,朱唇呕红。

符九阴趁胜追击,使出「奈落勾魂」,强烈阴气化作道道锁链朝着洛清妍射来,凤凰灵火竟难挡分毫,只见铁索连环锁凤凰,洛清妍不但身子一顿,元神更被对手钳制,这些锁链并非仅仅针对肉身,更多的是抽取魂魄。

「符九阴给我滚开!」

眼见洛清妍即将被抽魂,于秀婷放下昏迷的冰雪双姝,强提真元挥剑助战。

剑指凝光,剑气却是不及昔日五成,符九阴眼皮都没抬,仅仅爆发护身气劲便将剑仙绝式挡下。

符九阴冷眉一瞥,望着于秀婷道:「既然于谷主这般迫不及待地要去见姘头,那符某便做回好人吧。」

说话间,符九阴再施九幽冥法,这回竟是「辟兵夺魄」,同为针对元神的绝式,符九阴一气动双招,誓要同取妖后剑仙之魂。

洛、于二人只觉元神一阵撕裂,身子竟开始不受控制,五感渐失,六识迷糊,虽以元功抗衡,然而奈何冥师功力大增,一切抵抗皆显得如此渺小和徒劳。

于秀婷负伤不轻,率先失守,魂魄竟是离体三分。

洛清妍也紧随其后,七魄已然被抽出。

倏然,一道剑气横扫而来,硬生生地斩断符九阴的勾魂夺魄,随即剑光闪动,被这剑光一照,两人魂魄重回躯体,而且神清气爽,元神恢复十全。

符九阴惊讶之余,寻找剑光来源,心忖道:「难道是楚无缺的剑阵?」

回头看了一眼,发觉剑阵并未异动,这才松了口气:「这剑阵只是守护奈何桥,只要我不做任何针对奈何桥的事,剑阵便不会攻击我,但这股剑光又是从何而来。」

冥师惊愕未止,却见绝仙剑凌空飞来,嗖的一下斩落在洛清妍和于秀婷跟前,竟是有意护花。

这口古剑自从劈开轮回殿后,便一直深埋地底,如今再度现世,竟是光彩逼人,锋锐尽开,再无任何铁锈烂铜,将太荒时之风采展现得淋漓尽致。

符九阴心头倏然剧烈跳动,一股难以言喻的惊恐涌至心头,不由自主地连退三步,呆呆地望着洛清妍身后。

陌生之中带着熟悉,熟悉之中带着爱恨,洛清妍芳心剧烈跳动,身躯竟是不住哆嗦,眼中再无昔日明媚,透着惊恐、哀伤、愤怒、失望、以及难以分清的复杂,想要转头,但雪白修长的玉颈似乎被什么重物压着般,动也动不了,水润的红唇竟比气血亏损时还要惨白,白得骇人,犹如两片薄薄的白玉。

符九阴压住心中恐惧,恨声道:「龙辉,你竟然没死?」

睥睨红尘、轻蔑三界、傲视诸天,一抹身影悠远而至,其所过之处,尚在奈何桥徘徊的阴魂竟纷纷遁入轮回,超脱苦难。

只见龙辉负手而来,但神情威压沉稳,姿态优雅清闲,看似嘲讽苍生,却又是悲悯天人,更有一股远古深渊之气度,仿佛天地尽在其脚下。

随着龙辉从身边走过,洛清妍总算看清眼前之人,仿佛全身气力都随着此人走过而流逝,竟双足一软瘫倒在地,高耸的胸脯不住起伏喘息,眼中却是七分恨、两分怒、一分迷茫。

于秀婷虽感到龙辉的不寻常,但还是出言提醒道:「龙辉,符九阴吸了傲心的魂气,功力大增,你千万小心!」

龙辉嗯了一声,眼皮却抬也不抬,瞥了一眼符九阴,轻笑道:「煞域的小鬼,倒也不差。」

是诳语,又或是真实,睥睨人间之威,真龙现世之能,只让符九阴感到渺小若蝼蚁的恐惧。

「岂有此理!」

符九阴将恐惧逼成怒火,再起九幽冥法,顿时阴风生鬼,傲心助战,阎王护持,黑煞礼赞,将战死的同修魂气全数化为这一击,刹那间风云倒涌,天地失衡。

面对极招,龙辉竟是轻扬袖袍,一股无形之力将符九阴牢牢挡住,随即忽闻龙辉一声冷笑:「仅此而已么?」

话音未落,只听符九阴一声厉喝,霎时灰飞烟灭,形神俱灭,一声魂气也不复而存,再无归阴之期。

于秀婷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,眼前的龙辉竟似乎什么都没做,符九阴就彻底消失,仿佛不曾存在,又像是被人随手拍死的苍蝇,满肚狐疑想要询问,却闻一抹香风刮来,瘫倒在地的洛清妍猛地窜起,朝着龙辉扑去。

雪玉纤手扬起,夹杂着淡淡香风,洛清妍无视那股超脱天地的气势,对着龙辉的脸便是一击狠狠地耳光。

「玄天真龙,你为何还不死!」

洛清妍美目中喷出仇恨的怒火,一字一句地问道。

血染阴冥总算结束了,我终于可以松口气啦。

第十二集 三教内乱

第一回 班师阴雨

倾盆大雨浇灌而下,玉京皆被笼罩在雨雾之中,抬眼之处唯有一片白蒙。

豆大雨点落在地上传来阵阵哗啦哗啦的响声,像是苍天的哀哭,又似黄土在悲鸣。

透过迷蒙雨雾,远处似有旗影晃动,旗帜之上正绣着一个赤红的恒字,仿佛染上鲜血般,军旗之下,数名旗手持枪握刀而立,腰身站得笔直,任由风雨再大也难损其刚毅军姿。

「梁明,将军呢?」

王栋冒着大雨朝帅帐跑来,迎面便看到梁明从中出来,于是开口问道。

梁明望了他一眼,又望了望手中的饭菜,不由长叹一口气。

王栋似乎明白过来,轻声道:「将军还没吃饭么?」

梁明苦笑道:「自从酆都出来,将军就是这样,茶饭不沾。」

王栋压低声音道:「前些日子军粮紧缺,将军说要与士兵同甘共苦,可是现在都准备回到帝都了,朝廷前天刚送来一批牛羊和百米劳军,将军为何还不吃饭。」

梁明道:「方才我看到将军正在处理军务,饭菜一直摆在桌子上,他连看都没看,现在都凉了,我先让人热一热再给将军送来。」

王栋蹙眉道:「奇怪,以往龙将军最烦处理军务,把这些杂碎的事情都交给参军来做,今天怎么亲自动手了?」

梁明道:「好像是关于战死弟兄的抚恤吧。」

王栋摇头道:「不对,抚恤方面早就处理好了。」

梁明道:「是真的,将军这些天来就一直望着那份伤亡名单,拿着笔杆子在上边不停地勾勾画画。」

「咦,怎么不见陆飞他们?」

王栋想起了些什么便开口问道。

梁明耸耸肩道:「我也不清楚,从酆都出来的当天他们都还在,可是第二天就不见了,好像是给他们安排别的任务。」

王栋瞪着眼睛问道:「任务,还有什么任务?」

两人低声谈论之际,倏然听闻一声冷哼响起:「背后议论上将长短乃是扰乱军心之罪,你们胆子可真是不小啊!」

两人吓得脑袋一缩,扭头看去竟见一名白甲将领从雨中走来,但却是滴水不沾身,哪怕是银白靴子也未曾沾上半点污泥,白洁素净的叫人惊叹。

「白将军,吾等并非有意如此,还请白将军恕罪。」

两人慌张地行军礼道。

白翎羽剑眉轻挑,哼道:「这次便算了,以后关好你们的嘴巴。」

两人应了一声是,转身跑回各自的营帐。

白翎羽叹了一声,探出玉手掀开帘帐,叹道:「你的事情开真多,现在还没忙完么?」

只见桌案前那奋笔疾书的人抬起头来,竟是发梢凌乱,满嘴胡渣,朝着白翎羽微微笑道:「小羽儿,你来啦?你先坐会,我还要写份奏章……」

白翎羽冷道:「写奏章?在军营时你的奏章是让参军写的,在府邸时奏章又是秦大才女代劳的,你居然会写奏章?龙辉,你是不是脑子摔坏了!」

龙辉莞尔道:「傻瓜,我正常得很。」

白翎羽哼道:「从酆都出来后,你就没吃过饭,不是说处理这个就是处理那个,有这么多军务么,忙得连饭都吃不下!」

龙辉哦了一声道:「似乎真的挺多的。」

白翎羽差点没被他给气晕过去,声音提高几度道:「就是士兵有没有洗澡你也去管,你还敢说你自己正常?」

龙辉嗯了一声,有低头办公,白翎羽气得不打一处来,发泼地将他桌案上的东西通通扫落,喝道:「连饭也不吃,你是不是疯了!」

龙辉呆呆地望着白翎羽,讶道:「我刚吃过了!」

白翎羽哼道:「吃你个头,我明明看到梁明将饭菜捧出去,你连碰都没碰过!」

龙辉一脸茫然地道:「小羽儿,你在说什么?我刚刚吃了个葱花饼,现在军粮紧缺,全军都缩紧腰带,有个馒头吃就不错了,那还有什么饭菜!」

白翎羽强忍住打人的冲动,陪笑道:「我说,龙大将军,现在距离玉京只有五十多里路,三天前朝廷刚刚送来大批粮草和牛羊,现在是餐餐有肉,顿顿有酒!」

龙辉微微一愣,点头道:「似乎是这么一回事。」

白翎羽只觉得肺腑一阵饱胀,一团团热气冒上脑门,恨得银牙紧咬,倏然又听龙辉问道:「督帅呢,他去哪了?」

白翎羽倒抽一口冷气,不断地对自己说冷静、冷静,继续耐着性子道:「督帅早就已经回南疆封地了,五天前你还跟我一起替督帅送行呢。」

龙辉哈哈地拍了拍额头道:「我想起来了!」

白翎羽哼道:「这个问题昨天你已经问过一遍了!」

龙辉嗯了一声道:「兄弟们的抚恤我还没处理,等我先处理完手头的事情,再跟你好好说话吧!」

白翎羽只觉得一阵阵的不寻常,这小子神态极为端庄严肃,丝毫不似开玩笑,可是抚恤之事早已办妥,朝廷已给战死将士家眷一笔丰厚的补偿,而且豁免烈士三代的纳税。

一股冰寒涌上心头,白翎羽低声道:「龙辉,你没事吧?」

龙辉摇了摇头,说道:「没事啊,我身子好得很,不信你来看!」

说罢伸出手腕让白翎羽把脉,白翎羽一握之下只觉得他体内真气宛如汪洋大海,深不可测,气脉坚韧强劲,不但没有受伤而且还比昔日强了几分。

白翎羽刚松了口气,却闻及一股香风飘来,回头一看只见于一名端雅美妇走入,正是剑仙于秀婷。

白翎羽急忙行晚辈之礼,于秀婷温雅地点头回礼,檀口轻启道:「白将军,妾身有些私事想同龙将军商讨,还望将军行个方便。」

白翎羽反应过来,心忖道:「定是魏雪芯的婚事,这小子真是艳福不浅!」

想到这里不免小小吃了些味,但还是应了一声是,便走出帅帐外。

龙辉起身道:「谷主亲临,晚辈有礼了。」

于秀婷摆了摆云袖示意他坐下后,纤手提起裙裾,纤柔的腴腰轻轻一沉,优雅地坐在龙辉对面的软垫上。

于秀婷蛾眉轻蹙,檀口似张似阖,仿佛欲言又止,过了一会才说道:「龙辉,冰儿派给你的那几个妖族高手呢?」

龙辉想了想道:「我刚让他们去休息了,毕竟大伙也累了。」

于秀婷轻叹道:「他们早就已经走了,半个月前就跟冰儿娘俩一起走了,你当时还对外宣称派这几人先回玉京送信,向家眷报平安呢。」

龙辉只觉得脑门一阵刺痛,咬牙道:「没理由啊,我记得他们……」

话还没说完,就觉得心口一阵剧烈跳动,气息顿岔再也说不出话来。

于秀婷见状急忙以手摁住他天灵缓缓度过真气,助其平复头痛。

望着龙辉那张略带苍白的脸,于秀婷心中一阵无奈苦叹:「这便是魂气魄元受损的后果吗……记忆似乎已经开始丢失了!」

心绪再度飘回奈何桥之上……一声压抑了千年之久的怒骂,一个等待了千年的耳光,随着今生的新恨一同爆发。

洛清妍双眸泛红,酥胸不住起伏,仿佛用尽全身力气大了这个耳光,身子竟不知觉的颤抖起来。

龙辉,又或者是玄天真龙,淡淡地朝她瞥了一眼,叹道:「气消了么?」

洛清妍咬牙道:「除非你死了,不然气永远不会消!」

玄天真龙朝奈何桥望去,叹道:「你是不是认为我故意来迟,就像当年一样,任由楚无缺遇害?」

洛清妍冷笑道:「你自己做的事,你自己心里清楚!」

玄天真龙垂目道:「当年我是有意延缓行程,但今日我并无此意!」

洛清妍哼道:「嘴巴是你的,随你怎么说都行!」

玄天真龙道:「尸魂转灵决让龙辉变成了胎气,也不知是这些小鬼用力过猛还是如何,使得胎气又进一步还原,便将我唤醒了。等我醒来后,就感觉到你跟冰儿有危险,之前的事情我是一概不知!」

洛清妍冷冷地望着他,过了半响忽然道:「若你提前苏醒,你会出手救无缺吗?」

玄天真龙毫不犹豫地说道:「会!」

气氛再度凝聚,倏然洛清妍发出一阵又一阵的妩媚娇笑:「咯咯……会?玄天真龙,你居然也会讲笑话,真是笑死我了!」

只见她笑得上气不接下气,轿靥酡红,酥胸起伏,腰身弯曲,宛若乱颤的花枝般,妖娆艳丽,然而却又暗含七分悲凉。

玄天真龙冷哼一声,猛地一拂衣袖,说道:「你信也好不信也罢,我玄天真龙何须跟他人多费唇舌!」

洛清妍倏然一愣,俏脸顿时一阵煞白,凤目顿时一片茫然和迷离,囔囔道:「是啊……费什么唇舌,就跟当初在寺庙里一样,明明心里藏着许多话,却连嘴皮子都懒得动……」

玄天真龙转过头去,朝于秀婷瞥了一眼说道:「中了煞域的抽魂术,元神已经受创,待我替你疗养元神吧。」

说罢手掌一拂,淡淡荧光泛起,涌入了于秀婷眉心,于秀婷只觉得神念舒畅,全身泰然,有股说不出的舒服。

洛清妍美目泛起一阵泪光,忽然说道:「玄天真龙,我求你一件事!」

玄天真龙微微一愣,目光中多了几分柔和,叹道:「但说无妨。」

洛清妍咬唇道:「求你救楚无缺!」

玄天真龙朝奈何桥端详了许久,欲言又止,眼中泛出阵阵无奈,随即长叹一口气,不住摇头道:「并非我不想救,而是根本救不了,楚无缺已经散尽元神,不复存在也!」

洛清妍泪眼顿时迷糊了双眼,颤声道:「玄天真龙不是无所不能么……你一定有办法的!」

玄天真龙看着她泪眼摩挲的凄苦模样,眼中没来的生出几分怜惜,说道:「重造元神我倒是可以做到,但造出来的元神却不再是楚无缺。因为世上不会有两个相同的元神、同样的灵魂。」

「我不信!」

洛清妍指着玄天真龙,娇喝道,「你分明就是不愿意救,就跟当年一样,你这卑鄙无耻的小人!」

玄天真龙发出一阵苦笑道:「原来如此,原来如此,在你心目中我永远是个卑鄙小人……嘿嘿,还以为转生后可以补偿昔日之过,看来一切都是徒劳!」

洛清妍咬牙道:「救回无缺,我什么都答应你!」

玄天真龙倏然一愣,随后又是一阵无奈悲苦的大笑:「什么都答应……在你心中我端的是如此不堪么。」

天龙悲鸣,苦笑无奈,整个阴冥地府仿佛都被一股莫名的力量牵动着,发出轰隆隆的颤抖。

「不管你是云曦也好,洛清妍也罢。」

玄天真龙一字一句地道,「我虽可疗复受损元神,但却无法救回消散的元神,就如同高明大夫不能起死回生一般!楚无缺的元神魂魄尽散,融入天地,我——无能为力!」

洛清妍只觉得一片天旋地转,噗咚一下跪倒在地。

于秀婷听到玄天真龙这般话语后,也是心如刀绞,俏脸血色全无。

玄天真龙道:「清妍,你也中了抽魂术,待我助你疗复元神吧。」

洛清妍像是被踩到尾巴的野猫般,嗖地一下便窜了起来,指着玄天真龙的鼻子骂道:「住口,你这卑鄙小人,清妍两个字也是你叫的吗!」

玄天真龙微微一愣,又道:「那么妖后娘娘,还请暂息雷霆,待在下替你疗复元神。」

洛清妍呸道:「谁稀罕,我便是死也不受你恩惠,马上给我滚!」

玄天真龙蹙了蹙眉,叹了一声朝洛清妍走去。

洛清妍柳眉一扬,玉手撮指成刀隔空一划,玄天真龙跟前顿时裂开一道深痕,凤目含煞紧盯眼前之人,一字一句地道:「我与你已经恩断义绝,你若擅越此线,休怪我不客气!」

玄天真龙望着脚前的深痕,顿感一阵心酸和无奈,双目竟现一丝晶莹,但随即有消失的无影无踪,长叹一声道:「罢了,看来我是不该出现,既然如此那便重归于无吧!」

说罢两眼一闭,那股威压天地的气势顿时散去,随即整个人软绵绵地倒在地上。

洛清妍不住地喘着粗气,紧盯地上昏迷之人,过了片刻后竟两眼一黑也倒了下去。

于秀婷理了理情绪,将方才的一切暂且压下,替众人探查伤势,杨烨和袁齐天虽然受伤,但脉象平稳,性命无忧,而楚婉冰和魏雪芯只是痰火攻心,无甚大碍,然而最麻烦的便是龙辉和洛清妍。

于秀婷小心翼翼地替两人诊脉,顿时喜忧参半,龙辉身子并无再次衰退的迹象,而且气脉雄沉,似乎功力又增长了几分,但洛清妍却是严重之极,元神受创,神念竟有随时溃散之危险,若不早日治愈,这风华绝代的妖姬只怕不死也得变白痴。

「咳咳……」

一阵阵的咳嗽声响起,于秀婷甚是警惕的望着眼前即将苏醒之人,暗忖道:「他究竟是龙辉,还是那个玄天真龙?」

「于谷主,发生什么事了?」

言辞谦卑而又温和,毫无睥睨万物之傲气,眼睛清澈,略带几丝迷茫和不解。

于秀婷总算松了口气,说道:「龙辉,洛姐姐中了煞域的抽魂术,如今元神遭到重创……你,你有办法么?」

于秀婷心想玄天真龙既然有法子疗复元神,那龙辉应该也有类似的功法。

龙辉微微一愣,蹙眉思量片刻,叹道:「方法倒是有,只是……哎,罢了,就搏一搏吧!」

说罢走过去将洛清妍扶起,默运元功,调动体内真气。

于秀婷不禁奇道:「元神之患并非易事,你准备如何救人?」

龙辉耸了耸肩道:「龑武天书内有中养魂之法,希望有用吧。」

于秀婷身负剑心,感觉到此事关节并不简单于是阻止道:「且慢,你先将这养魂之法大致原理告诉我,咱们也好参详参详。」

龙辉道:「于谷主请宽心,无论这方法成功与否,皆不会对受术者产生不良影响,最多只是维持原样,不会变得更糟。」

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?于秀婷还想问上几句,但想起方才玄天真龙那鬼神莫测的手段,不免又信了几分,便任由龙辉施为。

只见龙辉捧着洛清妍的俏脸,将自己的头朝前探去。

随后的一幕叫于秀婷大吃一惊,龙辉竟将自己的额头抵在洛清妍的额头上,犹如准备亲昵轻吻的情侣般,想起方才玄天真龙对洛清妍的态度,于秀婷顿时柳眉倒竖,暗骂道:「岂有此理,这小子竟然敢趁人之危!」

一念及此,剑气不禁凝于指尖,要给龙辉来上一剑。

倏然,于秀婷剑心甫动,她竟看到一股奇异的元气从龙辉额头涌出,缓缓流入洛清妍的眉心,再仔细一看,于秀婷顿时芳心大乱——这分明就是龙辉本身的魂气魄元!对于元神之流于秀婷并不熟悉,但却心知此事非同小可,心忖道:「煞族一身修为皆凝聚在这魂气之上,龙辉这么就把魂气输给洛姐姐,会不会对他造成什么伤害呢?」

人体经脉脏腑的生机全赖于元气滋养,元气亏损轻则大病一场,重则一命呜呼,而魂气魄元对于煞族来说便是毕生修为的汇聚,而对于常人来说便是元神的养料,一旦魂气魄元受损轻则神志紊乱,记忆衰退,重则便会如同楚无缺般永散天地,像龙辉这般做法分明就是损己利人,难怪他敢保证不会给洛清妍留下祸害。

「这小子也忒不要命了吧!」

于秀婷愈看愈是震惊,好几次出手向制止龙辉,却又怕生出别的变端,反而害了龙辉。

随着时间的一分一秒过去,洛清妍的脸色渐渐红润,而龙辉却是印堂发黑,眼神一阵迷离,几欲痴呆。

倏然,一声惊愕的娇呼响起,于秀婷扭头一看,楚婉冰竟在这个时候醒了过来,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龙辉和母亲,煞白的小脸顿时再添三分灰暗。

于秀婷蹙眉道:「冰儿,这事情颇有隐情……」

谁料,她话音未落,却闻洛清妍一声怒吼:「玄天真龙,你混蛋!」

一听玄天真龙四个字,楚婉冰眼中再度蒙上一层绝望,泪水不受控制地嗖嗖直流,嘴唇也白得跟死人般。

洛清妍凤目一瞪,一掌凤凰灵火便印在龙辉胸膛。

龙辉捂着胸口跌坐在地,奇道:「什么玄天真龙……我……」

洛清妍见他神态不复倨傲,心里生出几分疑惑,但转瞬一想,又觉得不对,自己这一掌扫下去就算是吸纳傲心魂气的符九阴也得吐上几口血,可是这小子倒像是个没事人般,喘几口气就缓过劲来了。

普天之下除了那个混蛋外,还有何人有此能耐!洛清妍凤目一寒,咬牙道:「好啊,玄天真龙,你竟也开始耍这种鬼心眼了。我打不过你,走还不行么!」

说罢拉起楚婉冰,便要离去,楚婉冰咬着嘴唇道:「娘亲,方才发生什么事了?」

洛清妍凄苦笑道:「某些人仗着自己一身武功,趁着无缺刚去,便想来欺负咱们孤儿寡母!」

于秀婷忙道:「洛姐姐,你误会龙辉了……」

话音未落,却被盛怒的洛清妍冷笑打断道:「于秀婷,你这是替你们祖师爷说话么?」

于秀婷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,奇道:「洛姐姐,你说什么祖师?」

洛清妍哼道:「像这种不知廉耻的卑鄙小人,你若还奉他为祖师爷,莫怪妾身看轻你们天剑谷!」

洛清妍句句直指天剑谷,于秀婷也不免火冒三丈,怒道:「洛清妍,你嘴巴放干净点,有什么便冲我来,若再敢污蔑天剑谷,休怪我不念往日情谊!」

洛清妍正想反唇相讥几句,却听楚婉冰低声道:「娘亲,袁叔叔还在那边昏迷不醒呢。」

洛清妍叹了口气道:「罢了,快去扶起袁师兄吧。」

楚婉冰嗯了一声,便朝袁齐天走去,袁齐天正躺在奈何桥中央,楚婉冰一步一步地走了过去,谁料走到一半竟捂住脑袋跪倒在地,不住地呻吟,发抖,竟是奈何桥牵动灵魂深处之记忆。

昔日的种种顿时涌上心头,楚婉冰只觉得两眼又涨又痛,看到了那么一幕不愿意看到的情形。

「冰儿!」

龙辉惊叫一声,急忙冲过去将她扶起来,关切地道:「冰儿,你没事吧?」

楚婉冰喘息了几声,缓缓抬起脸望着龙辉,眼中充斥着种种惊愕和绝望,随即推开龙辉朝洛清妍走,弄得龙辉是一阵迷糊。

洛清妍咬唇道:「冰儿,你怎么了?」

楚婉冰含泪道:「娘亲,我,我记起来了……当年事,我全都记起来啦!」

洛清妍微微一愣,眼泪也不自主地涌出来,楚婉冰抹了抹眼泪,望着于秀婷道:「二娘,冰儿问您一件事?」

于秀婷见她神情娇弱,语气哀伤,心中也不免一阵酸软:「冰儿,你问吧。」楚婉冰道:「方才你是不是见到玄天真龙了?」

于秀婷嗯了一声道:「对,若非玄天真龙及时出现,我们恐怕都要遭符九阴毒手了。」

楚婉冰幽幽地瞥了龙辉一眼,凄婉笑道:「龙主,你为什么又来迟来一步呢?」

昔日充满柔情和婉媚的妙目如今竟是一片陌生和责问,龙辉只觉得心尖一阵抽搐,说道:「冰儿,刚才发生什么事,我根本就不知道,等我醒过来就看到你们都昏迷了。」

楚婉冰哼道:「喔,既然如此,你是不是也不知道爹爹已经去世了?」

龙辉微微一愣,脑海轰隆一下炸开了,说道:「岳父他……」

楚婉冰娇叱道:「住口,你还有脸叫他做岳父,当初是谁跟我保证不会让爹爹有事的!」

「冰儿……我……」

龙辉顿时一阵语塞,嘴唇抿动,不知该如何答复,因为他此刻脑子已经一片凌乱,许多画面不断地翻涌滚动,仿佛怒海狂涛将他吞没。

楚婉冰叫道:「说啊,把当日在七阴岭上的话再说一遍!」

龙辉闭着眼睛不断回忆昔日情景,却是越想头越痛,什么都想不起来。

楚婉冰喝道:「姓龙的,你是记不起来,还是没脸说!」

龙辉无奈地道:「冰儿,我……我想不起来啦。」

楚婉冰俏脸倏然一阵发青,气得浑身发抖,大骂一声无耻!洛清妍也是神色悲苦,眼中既凄凉又愤怒,咬牙道:「冰儿,走吧,这种人不值得你生气!」

楚婉冰把头一扭,不再看龙辉一眼,冷冷地朝龙辉走来。

那抹白衣倩影虽是越走越近,龙辉却觉是十分陌生,昔日温婉妩媚的幽香,在这一刻却变得何等遥远。

从龙辉身边走过到扶起袁齐天,这个过程中楚婉冰始终未看龙辉一眼,仿佛这个人不是自己的丈夫,而是一块桥头石。

错身亦是错心,踏尘渐远,前行历目,仿佛一道深痕划下,昔日的恩爱与柔情不复存在,徒留奈何桥下的河水阵阵无奈哀叹。

「哎呀,督帅今天就要回南疆了。」

一声惊叫将于秀婷的思绪唤回,只见龙辉猛地跳起来,急匆匆地就要朝外边跑去,「不行了,我要去给督帅送行!」

于秀婷不免又好笑又好气地揪住他,说道:「龙辉,杨督帅早就回南疆了。」龙辉奇道:「什么,督帅什么时候走的?」

于秀婷无奈一叹,说道:「五天前就走了。杨督帅,不,应该是镇南王,在军中接受朝廷的赏赐后便回去了,毕竟藩王入京非同小可。」

龙辉蹙眉道:「我……我怎么没印象了?」

于秀婷也不知如何叙说,只能敷衍道:「在奈何桥大战中,你头部受了些伤患,所以记忆有些紊乱。」

龙辉满面愁容,不断地在营帐内踱着步,说道:「于谷主,这事可千万别让雪芯知道,免得她又替我担心。」

于秀婷嗯了一声,心忖道:「当日的事情我也不知道如何跟雪芯叙说,只是说冰儿先回去替无缺办理丧事了……」

想起当日楚婉冰那凄苦而又冷漠的眼神,于秀婷也不得不暗叹一声造化弄人。

「罢了,等冰儿和洛姐姐冷静下来,再找个机会将事情原委告之她们吧。」

于秀婷暗自思忖道。

龙辉又说道:「于谷主,我脑袋受伤的事情,你也千万别告诉冰儿,省得这丫头又要骂我了。」

于秀婷奇道:「冰儿性子这么温婉,怎么会骂你呢?」

龙辉叹道:「出征前,她就千叮万嘱,叫我小心再小心,不可受伤。可是我现在不但受了伤,还把脑子撞坏了,这丫头一定不会饶我的。」

于秀婷莞尔道:「这么看来冰儿还是个河东狮哩。」

龙辉笑了笑道:「冰儿是刀子嘴豆腐心,她要是仅仅骂上几句那还好,可是她偏偏骂完后就在一旁抹眼泪,看得我揪心呐。」

于秀婷暗忖道:「痴儿,现在冰儿恐怕已经不会替你掉眼泪了……哎,这小两口也真是的,莫名其妙就吵翻了。这小子整个脑子都坏了,要不是我这些天暗中替他掩盖住真相,恐怕会被一些有心人利用。回到玉京后,便让他回家养病,先避避风头,想法子治好他这个失魂症。」

大雨依旧在下着,虽然距离帝都已经不远,但大军行程却并不理想,走走停停。

主帅营帐,齐王屏退左右,一人独坐帐中,眉头轻蹙,眼睛定定地望着桌案上的纸条,心绪甚是凌乱,这次大胜虽是增添了不少夺嫡砝码,然而桌子上的一份密报却叫他的心情蒙上了几分阴霾。

「皇上要册封战死的武林人士,三教高层已朝帝都赶来。据宫中传来消息,云汉院将与宋王携手主持文举,望殿下慎之。」

齐王垂目思索了片刻,冷笑道:「孔岫尸骨未寒,云汉院便要跳出来兴风作浪么!」

随后从怀里又掏出一张纸条,望了一眼后,低声呢喃道:「昔日的铁血汉子,却变得如此势利和卑劣……海峰,这便是你这些年来的苦衷么?」

倏然,齐王手劲一发,两张纸条顿时化作飞灰,眼中顿时射出精锐光芒,朝着帝都方向望去,自言自语地道:「昔日之盟友已然不可靠,是否该重新找寻新的合作伙伴呢。」

说话间,他竟拿起毛笔在纸张上勾勒着,写了又涂,涂了又写,最后只剩下五个字,剑、雨、海、魔、妖。

饱蘸墨汁的狼毫在纸张上停留了半响,又在宣纸上添了一个字——辉。

齐王放下毛笔,双手按在白纸上,倏然一揉,内劲随之而发,纸张再度灰化,不留半点痕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