级别: 圖文專員
UID: 1459780
精华: 0
发帖: 52823
威望: 0 点
金钱: 427034 RMB
贡献值: 228 点
注册时间: 2020-09-01
最后登录: 2024-11-21
0楼  发表于: 2023-06-23 00:21

[武侠]龙辉男宠(全)-34

  
第十二回怒战邪军

白翎羽登上城头,粗略地扫了敌军阵容一下,大致估计对方此次发动的兵力不下十万。

「情况如何?」

就在此时,【龙辉】迅速登上城头,火速下令,众士兵见到主帅现身,军心大定。

白翎羽微微一愣,只见【龙辉】暗中传音道:「翎羽,是我,师姐因小凤凰的事乱了心神,不宜统军,所有由我暂代主帅。」

原来是鹭明鸾,白翎羽嗯了一声,点头表示理解。

白翎羽道:「敌军数目应该不下十万,但具体情况还需进一步查探。」

这时涟漪也登上城头,低声道:「娘亲已经把冰儿带回梧桐苑了,冰儿暂无性命之忧,只是昏过去而已。」

白翎羽又问道:「雪芯呢?」

涟漪道:「雪芯没事,就是被擦破了点皮,她跟着娘亲一同护送冰儿。」

白翎羽算是放下心中大石,鹭明鸾道:「漪儿,你速速派遣雀影探明敌情!」涟漪接令,调来了二十八名雀影,并亲自率队去刺探敌情。

鹭明鸾问道:「如今城内情况如何?」

白翎羽道:「我已派徐虎率兵入城维持秩序了,暂时还算稳定。」

鹭明鸾道:「如今正是紧急关头,咱们内部千万不可出乱子!」

过了数时,雀影回城,涟漪禀报道:「主帅,敌军此次兵力大约有十二万,从苍孁发兵,由三路攻来金陵,他们已经越过烽火台了。」

鹭明鸾蹙眉道:「他们力气如何?」

涟漪道:「看对方士兵精神抖擞,不似被阵法限制。」

鹭明鸾道:「我若猜得没错,这场大火已经损伤了金陵地脉,使得阵法出现缺损,难再限敌。」

「先令傲鸟众出击,狠狠给对方一个下马威,拖缓敌军!」

鹭明鸾冷声下令,妖将路飞立即率领三百傲鸟腾空飞起,朝敌人三路大军袭杀而去,孰料刚刚飞到半空,便遭遇连环闪电,不少傲鸟被雷劈落,死伤惨重。

鹭明鸾不由吃了一惊,当下便跃到空中,只见天际上方雷云密布,闷雷作响。

鹭明鸾刚一登天便遇上连环雷击,好似银蛇乱舞的电流朝她扑来,逼得她使出浑身解数才稳守不失。

鹭明鸾祭起七色神光护身,在雷电中飞行,欲探明雷云的范围,但发觉雷云延绵百里,几乎覆盖了整个金陵地界。

鹭明鸾降下城头,冷冷地道:「天上的雷云极不寻常,傲鸟众是飞不起来了,想来亦是沧释天的手段。」

这时鸿钧跟元鼎登上城头,询问战况,鹭明鸾便将情况大致说了一下,但她并未向元鼎露出身份。

元鼎抬头看了一眼天空,掐指推算,脸色越发阴沉,问道:「你们是不是曾杀过一个沧释天的分身?」

鹭明鸾点头道:「然也,大年初二吾与内子曾斩了沧贼一个分身。」

元鼎道:「你们中计了,沧释天是故意送一个分身给你们杀的。」

鹭明鸾奇道:「此话怎讲?」

元鼎道:「沧贼的分身蕴含着光明业火之元气,一旦殒命元气便会散离四方,最终是尘归尘土归土,但他又修了天穹妙法,所以死后又有部分元气窜入天空,而且丧命之处正好就是聚阴逆阳阵所在,元气从而可以借着阵法凝而不散,地上元气则掺入泥土,天上的元气便混入云层,金陵城天上地下都有沧贼的元功真气,待到聚阴逆阳阵启动时这地上的元气便会借着地火焚烧而窜起,与天上的元气呼应,从而引来雷云笼罩。」

鹭明鸾问道:「这雷云莫非也是一种阵法?」

元鼎点头道:「此阵名为幻云暴雷阵,金陵爆发的地火再加上沧释天分身的元功真气令得天地呼应,此阵已经有了足够的动力,只要稍加引动,便可万雷齐鸣。」

话音未落,数道旱天雷轰隆劈下,不少守城士兵被雷劲化作焦炭。

鹭明鸾暗叫不妙,这个幻云暴雷阵不但令得傲鸟族无法升空,更让金陵遭遇来自天上的攻击,情况极为恶劣。

元鼎嘿嘿一笑,似乎有几分幸灾乐祸,但他还没笑完一道怒雷就朝他劈来。

元鼎猝不及防,狼狈躲开,原本站得地方已经出现了一个大坑。

鹭明鸾反唇相讥道:「道长,这雷可不长眼睛,您可得悠着点,别太得意,小心被雷劈中!」

元鼎脸色一阵铁青,吹胡子瞪眼。

敌军已经逼近金陵,三路合围,排开阵势,只见刀兵如林,铠甲夺目,各大兵种依次排列,当真是军容雄壮。

只见众军之中立着一座法台,台上傲立着一名道人,正是紫鹤真人。

元鼎大怒,指着敌军阵营骂道:「岂有此理,紫鹤你这厮,敢在吾面前卖弄阵法,今天要不教训你,我便不叫元鼎!」

紫鹤听到元鼎的声音,有些意外地道:「哦,原来是昔日故友,元鼎道兄,你从临夏山逃出来后不好好安养,却来趟这浑水,当真不智也!」

元鼎哼道:「吾若是不智,而你去舔沧释天脚底便是不耻!」

紫鹤咦了一声道:「元鼎,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,沧释天乃邪派中人,吾紫鹤身为玄宗修者,怎会自降身份,倒是你不廉耻跟妖魔为伍,将道门颜面都给丢尽了!」

元鼎遥指敌阵,道:「你们那个皇上其实就是沧释天假扮的,亏你这蠢货还傻兮兮地替他卖命。」

紫鹤冷笑一声,淡淡地道:「当今圣上雄才伟略,爱民如子,实乃千古明君,你这贼厮修要诽谤圣颜!」

鹭明鸾哼道:「元鼎,紫鹤那厮恐怕早就知道沧释天的身份了,你还是别白费唇舌,省点力气吧。」

元鼎嘿道:「既然紫鹤要做狗,道爷今日自降身份,做一回屠狗辈!」

紫鹤冷笑道:「元鼎废话少说,当日贫道便要一雪前耻,报你当年羞辱我之仇!」

当年同门学艺,紫鹤曾向净尘和元鼎比斗阵法,但却是连输两场,净尘为人宽容倒没什么,可是元鼎却是将这手下败将戏耍一番,弄得他颜面尽失,如今再见昔日对头,紫鹤怒气翻腾,誓要一雪前耻。

紫鹤点燃三支香火,凌空画符,口中念念有词道:「化阴阳,断妖氛,雷火正法,急急如意令!」

璀璨符文化作绵绵道罡冲上云层,再度引来旱天雷助威。

面对惊雷霹雳,元鼎嘿嘿一笑,一摆衣袍道:「道爷修炼雷火功体,你居然还敢在我面前玩雷,自取其辱也!」

话音未落,只见元鼎法指点地,引气化元,竟是阵中起阵,他挪动金陵城内涌起的地火,再以天罡之术引导,将地火余劲抽起,组成一道雄厚火墙,封住漫天怒雷,而且元鼎还有些羞辱紫鹤,将城头士兵全部护住,不让雷劲伤其分毫。

紫鹤见自己召来的天雷竟伤不了一个敌军,不由恼羞成怒,当即再催动法力,引得来浓密雷云,降下万千暴雷,将整个金陵都笼罩在内。

鹭明鸾大叫不妙,这一轮雷击下来,金陵城内便要有不少民房化为乌有,百姓何辜。

元鼎虽欲夺道尊之位,但却始终心怀道者修心,从不滥杀百姓,如今看到紫鹤竟然向百姓下手,不由怒上眉梢:「紫鹤,你这无耻之徒!」

只见他再提焚天雷罡,真气赫然爆发,此时金陵阵法已经被破坏,所以他功体恢复十足。

元鼎捏法决,念咒术,以焚天雷罡为根基,引动地火护持,只见金陵城内的地火冲霄而起,与天雷缠斗在了一起。

这两人可谓是棋逢对手,一者欲雪耻,一者欲败敌,各展神通。

元鼎杀红了眼,当下跃下城墙,双足触地,以无上根基抽吸地火护体。

紫鹤法力化出一尊硕大无比的巨神,只见此神身负两翼,青面獠牙,尖嘴利爪,正是一尊雷神化相。

只见以天雷聚成攻势,急袭元鼎。

元鼎不让,抬臂一振,聚火成甲,正是焚天雷罡之烈火战铠,但这套站铠却在地势的加持下化作一尊庞大巨人,其须发赤红,身披厚甲,以不坏之躯硬接雷击,远方观战的士兵见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景象——正是雷神斗火仙,这种景象曾在铁壁关出现过一次,但那一次是两大武者的真气所化,而如今则是道者阵法比斗而现之异象。

阵法一途并非单纯地仰仗根基深厚,而是看谁先抢得先机,谁先蓄足大势,便可占得上风,因为阵法一成便是沟通天地,外人入阵便等同于跟天斗,与地争,要是没有破阵法门便会被硬生生拖垮。

紫鹤这幻云暴雷阵已经布下数个月,早已蓄势十足,如今召雷唤电那是信手捏来,要多少便有多少,相反元鼎是仓促迎敌,准备难免不全,被对手反压一头,烈火站铠被雷神打得支离破碎。

大军阵中,沧释海率军亲征,此刻正端坐帅位之上,紧紧盯着这场罕世的道门阵法之争,而沧释天分身的神渊身为督军,却显得一派从容,优哉游哉地坐在椅子山喝茶。

他抿了一口香茗,将茶杯放下,掏出手绢抹了抹嘴角,笑道:「帅爷不必太紧张了,如今紫鹤道长的阵法大成,以阵破阵,笼罩金陵方圆百里,仍那元鼎有通天之能也无从反抗。」

靳紫衣淡淡地道:「法师如此有把握?」

神渊笑道:「贫道与紫鹤同出道门,对其能为有相当自信,这幻云暴雷阵一成,那些乱臣贼子必遭天谴,这金陵不用多久便要破城,到时候大军再掩杀过去,必可将这群乱党一举歼灭!」

靳紫衣和尹方犀同时沉默,不再多言,似乎心有所想,惹来沧释海一阵不悦。

轰隆一声,天打五雷轰,再度吸引了众人视线,只见紫鹤召出的雷神展翅振臂,发出隆隆啸声,似乎在威慑敌人,再看那尊火仙已经被雷电击灭,而元鼎更是一道旱天雷劈得浑身冒烟。

紫鹤意气风发,哈哈笑道:「元鼎,你知道乳猪是怎么烤成的吗?」

元鼎怒不可遏,双脚一顿,驾驭地火腾空而起,元功法咒牵扯八方,竟将金陵城内燃起的地火全部吸来,化作九道凌厉火柱,冲向天空。

元鼎喝道:「紫鹤贼道,来试试爷爷此阵——地火九兽阵!」

九道火柱在其法术催化之下生成九大灵兽法相,分别是霸下、睚眦、饕餮、辟邪、囚牛、蒲牢、朝凤、鳌鱼、狴犴。

这阵法虽然威力巨大,但必须要借势孕生,正好刚才的那场大火令得元鼎可以从容施展。

烈火如焚,九兽空群而出,冲撞、扑击、噬咬,撕抓……誓将雷神撕成碎片,烧成灰烬,转眼间就把雷神围做一团,轮番缠战和攻击。

紫鹤见状咬破舌尖,以血画符,再催法力,振振有词地道:「法殛封神、太初定法?八卦生象,震雷引法,驱迫魔邪!」

雷神受其法力催动,巨掌擎天,雷光响应呼唤,再度倾泻而下。

雷电玄能化作兵刃,只见雷神左持电锥,右握雷锤,声威赫赫,反扑烈火九兽,雷兽重锤一敲,地火消散,囚牛覆灭。

刚屠一兽,下一组攻势又涌来,凶猛鳌鱼,噬向雷神。

雷神电锥斜击,格毙鳌鱼,刺破火气,再破元鼎一招。

元鼎改变战术,以蒲牢攻击,蒲牢头生尖角,锋锐无比,火焰集中而锐利,一撞便刺破雷神护甲,紫鹤见状再引雷电助阵,雷神吸纳雷电后迅速修复伤体,重组攻势,只见它展翅高飞,先拉开距离,然后雷锤敲打电锥,顿时无数电流窜出,将蒲牢打成筛子。

雷神有进无退,著著反攻,雷云电力随着其攻势轨迹如雨劈下,雷劲电能充足无比,遇神杀神,遇佛杀佛,元鼎一连数招皆被对手强袭轰破,火兽一一败阵,消散溃亡。

当雷神击溃霸下火劲后,只剩下最后一尊火兽朝凤,虽然九兽去其八,但元鼎仍不见丝毫气弱,冷哼一声召唤朝凤啄击雷神,猛地一下便将雷神双眼钉破,然后利爪一勾,嗖的一声,雷神面门电流溃散,头颅没了大半。

紫鹤以元气控制雷神,如今雷神受创他也不好受,胸口闷痛,几欲吐血。

紫鹤的法力怒然而生,再借雷云助力,重组雷神形象,只会雷神手持弓箭,对准朝凤便是连环数箭,射杀最后一尊火兽,九大火兽相继灭亡,而元鼎也耗尽了金陵内燃烧的地火,无从布阵。

紫鹤正在洋洋得意之时,却听元鼎冷笑道:「紫鹤,这回可多谢你替我灭火了!」

紫鹤这时大叫上当,原来那臭道士是故意跟他斗阵法,将金陵冒起的地火全部引来,借着天雷的威力扑灭火势。

被对方算计了一把,紫鹤恼羞成怒,叫道:「元鼎贼子,贫道这回看你还如何抵挡雷阵天威!」

说罢便要再召雷电,却是无功而返,天上雷云毫无动静,紫鹤吃了一惊,急忙掐指推算,顿时脸色大变,天上雷云的运行已经被打乱了,使得他难以随意召唤雷电。

幻云暴雷阵虽然仍悬挂在金陵上空,但元鼎却已经扰乱它的运行,令得雷电无法源源而生,也就是紫鹤不能随意召雷唤电,雷阵欲再度攻击必须间隔一段时间,等同给龙麟军争取了一丝喘息的机会。

先是借雷灭火,然后再以火扰雷,元鼎的道术展现得淋漓尽致,刚才那种情况普天之下也就只有他能够化解劣势。

因为他专修雷火功体,对于雷火特性是了然在胸,哪怕是换了修为不再元鼎之下净尘的来,但却没有元鼎玩火弄雷的本事,仍是难挡对方蓄势而成的雷云大阵。

元鼎跃上城头,嘿嘿笑道:「紫鹤,当年你败给我,今天也同样不能幸免,你这蠢货永远都只能是我的手下败将!」

紫鹤气道:「元鼎,你封得住雷云阵一时,封不了一世!」

元鼎翻翻白眼道:「失败者总是会逞一下口舌之快,你还是发发嘴上牢骚吧,宣泄一下,免得憋了一肚子气,把自己气得中风!」

紫鹤咬牙道:「待大军破城,道爷一定要想将你碎尸万段!」

说罢便翻身跳下法坛。

元鼎说什么也帮过自己,鹭明鸾收起锋芒,诚心向他道谢:「多谢真人援手。」

元鼎拂袖转身,不受她的礼,嘴里说道:「道爷只是看不惯紫鹤那贼厮,不是要帮你们,谢礼省下吧!」

鹭明鸾抬头望了一眼天空,只见雷云已经凝聚不散,似乎还有卷土再来的迹象。

元鼎哼道:「吾虽借地火打乱了雷云的运行,但仅仅为暂时,少则十天,多则半个月,雷云便会重新恢复。」

鹭明鸾望着这悬空利刃,问道:「敢问真人,此阵如何破解?」

元鼎道:「沧释天以牺牲一个分身为代价,先引地火,再降天雷,环环相扣,吾能做到这个地步已经是极限了,这幻云暴雷阵蓄成大势,雷云笼罩百里,要破解……难,实在是难!」

沧释天先以分身潜入金陵埋下聚阴逆阳阵,然后再故意授首,把肉身元气留在金陵,待到时机成熟,便发动连环杀阵——地火乱窜,焚烧金陵;火势激发;元气引雷,雷云笼罩,轰击孤城,若不是元鼎及时发现,地火天雷同时招呼,金陵焉能不亡。

鹭明鸾叹了一声,诚心朝着元鼎行谢礼:「道长替金陵军民瓦解一场灾难,大恩大德无以为报,请受我一拜!」

元鼎瞥了她一眼,似乎还记着当初临夏山败阵之耻,脸上还是爱理不理的表情。

免去了天雷轰顶之灾,又扑灭残余的地火,金陵守军算是松了一口气,但他们还未来得及喘息,敌军便又有了动作,只见敌军三路调动,各种攻城利器搬运而出,全数对准金陵。

鹭明鸾暗叫不妙,立即命人加强防备,她抬头望了一眼天际,忖道:「雷阵虽然无法自主攻击,但雷云密布不散,天上雷电不绝,傲鸟众无法腾空,唯有在地上迎战了!」

敌军开始拔营攻城,千军万马踏着整齐的步伐围上,雄壮的步子踩得大地一阵抖动,就连远在城头的龙麟军将士也感觉到晃动。

鹭明鸾美目凝视,遥遥观望,大约两里外,有数十辆焚油车在阵中驶来,它们每五两做一组,拖拽一口石炮只见那石炮高约九丈,炮身粗三抱,长十二丈,中有钢轴,前方以铁索挂万斤巨石,后有大小齿轮数十个,以焚油机括抓住手柄,借齿轮机栝之力,将燃火巨石绞起。

刹那间,敌军将领一声令下,操控之人开启机关,铁索急收,声若霹雳。

只见三百斤巨石却飞上半空,落向金陵城头。

便在石落的一瞬,龙麟军尽皆看到生平最可怕之事。

巍峨谯楼转眼粉碎,数十名龙麟军被大石砸成肉饼。

一时之间,震响、惨号、惊呼……此起彼伏,在城头响成一片。

白翎羽挥枪卸开一块扑面巨石,但却震得手臂发麻,喉咙一甜,吐了一小口血。

鹭明鸾拂袖扫掉身边残石,暗骂该死。

白翎羽喘了几口气,调和内息,命人检点人数和伤亡,回报得知死伤不下三百,而城墙都遭到不同程度损坏,尤其是北门和西墙都发生了破损。

鹭明鸾脸色一沉,跺足道:「岂有此理,这一定是儒门穷酸制造的东西!」

幸存的士兵目睹了这石炮的威力,皆是胆战心惊,要是再给对方来上几下,金陵城还不塌掉?就在此时,白翎羽道:「今天冰儿送来了十口火炮,咱们也还以颜色!」

鹭明鸾急忙过去查看,她也懂得机械之理,看到这些火炮后不由得大喜:「好,月俊宛这骚狐狸果然有些门道,传令下去,炮手立即就位,给我瞄住了打,把那些破石头给炸掉!」

一声令下,妖族炮手迅速就位,填充炮膛,移动炮口,随之一声令下,火舌喷吐,一道道的火光划空而下,那些高大的石炮立即成为了靶子,被炸得稀巴烂,破碎的残骸又落入军中,砸死不少人。

鹭明鸾正要继续发炮,却听手下禀报炮弹已经所剩不多,原来这新式火炮刚刚造出,匹配的炮弹还没来得及搬上城头便发生了地火焚城,鹭明鸾立即命人去搬运炮弹,可是得来的消息竟是火药库因为地火蔓延之故发生爆炸,连累可不少人丧命。

如今的城头已经是无足够的火器可用,无论新旧炮弹都得省着来用,要用在最合适的时机。

然而敌军也摄于新式火炮的威胁,暂停了进军,全部后退十里,也给金陵一个喘息的机会。

鹭明鸾蹙眉道:「城墙破损,敌军一定会借机发难,翎羽,你速领一支精兵出城御敌,拖住敌军进宫步伐,其他人尽快在缺口处布置防御工事,工程兵立即抢修缺口,决不能放一个敌军入城。」

到了第二天,神渊和靳紫衣等人已经被敌军看穿龙麟军火器不多的事实,所以再度发兵强攻,这一次敌军以步兵方阵为基础,使了个玄龟阵,此阵便是以镇邪车挡在最前,相当于铁甲营的防护作用;而后便则是装载着铁甲神雷的焚油车,其作用便如同神火营,后方再有一只重骑兵和铁甲营步兵共同推进,可谓是两重防护,在后面的便是各大步兵营,玄龟阵的两翼再配上轻骑兵迂回掩护,堪称可攻可守。

白翎羽率领的龙麟军精兵在城外三里处便跟对方发生了遭遇战,打得异常惨烈,遇上这新式阵法,龙麟军损兵折将不再少数,幸亏白翎羽悍勇,银枪强挑镇邪车的操控者,破开防御首个阵势,然后再怒碎铁甲神雷,这才堪堪逼退敌军,但付出的代价却是三千将士的性命和白翎羽气脉受创,功体顿减五成。

次日,敌军再度攻来,声威更大,鹭明鸾只得咬牙将剩余的炮弹打出,才勉强守住城池。

夜间,龙麟军众人齐聚一堂,清点伤亡,伤亡减员不在少数,而且火器耗尽,情况极为不容乐观。

就在愁眉不展时,屋外响起一个娇嗲嗲的声音:「师父,师父,你在哪?我饿死了!」

鹭明鸾一听,这才回想起来,自己这几日都忙着战事,家里那个傻丫头无人照料,如今循着她的气息过来找人了。

鹭明鸾不禁哭笑不得,跟众人告罪一声,先出去将这小祖宗打发走再说,出了帅张,鹭明鸾立即现出原形,只见潇潇瞪着水汪汪的眼睛四周寻视,脸上挂着湿痕,显然刚哭过不久。

鹭明鸾急忙过去,潇潇一眼瞥见她,撒开腿便扑到她怀里,呜呜道:「师父,我好饿啊……你这几天去那里了,都不回家。」

鹭明鸾化身龙辉前曾再三交代不许她离开屋子,这丫头也是听话,乖乖地呆在家里,谁知道鹭明鸾一走就是好几天,将潇潇饿得是前胸贴后背,躲在屋里呜呜流泪,最后她实在忍不住了便出门寻师。

鹭明鸾望了一眼这傻丫头,见她圆圆的小脸似乎瘦了几分,想来是饿得发慌,不禁暗自愧疚,伸手替她抹去泪水,柔声道:「好了,潇潇,别哭了。」

潇潇伸手揉了揉小肚子,一边眨眼睛一边说道:「师父,我饿,我肚子好饿!」

鹭明鸾立即找来涟漪,让她先照顾潇潇,潇潇不依地道:「师父,我要跟你在一起。」

鹭明鸾哄道:「潇潇乖,别淘气,先跟姐姐一块玩,师父还有正事!」

潇潇顿时哇哇大哭,撒泼起来,好似一个孩子,弄得涟漪和鹭明鸾束手无策。

就在这丫头情绪激动时,她体内妖气开始翻涌,很快便止住哭声,她缓缓抹去泪水,咯咯笑道:「这臭丫头真是麻烦,师父对不起了!」

当她放下皓腕时,脸上天真尽逝,原本乌亮清澈的眸子此刻闪着妖异的光茫。

鹭明鸾暗自苦笑,原来的傻潇潇被饿昏了头,情绪激动使得另一个人格再度取得身体控制权。

潇潇理了理凌乱的秀发,朝涟漪甜甜一笑:「姐姐,给你添麻烦了!」

她虽说的有礼,但涟漪却感到一股莫名寒意。

潇潇走到鹭明鸾身边,说道:「师父,弟子知您为战事困扰,特来助您一臂之力。」

鹭明鸾点了点头,将她带进帅营。

待大致了解战情后,潇潇嘿嘿冷笑道:「既然对方这么想进城,干脆就放他们进来算了。」

鹭明鸾奇道:「潇潇,你有什么想法?」

潇潇道:「反正现在不是正在修补缺口吗,那干脆就在缺口后边的地上取材,挖出来的泥土砖石用来补缺,而地上的坑又能又来做陷阱,直接放他们进来踩陷阱岂不省事许多。」

白翎羽蹙眉道:「区区陷阱还不足以剿灭入城敌军,若不能尽快解决这些入瓮之鳖,那等同于让金陵内外受敌。」

潇潇道:「掉进坑里,直接浇火油,来个红烧肉不是省事多了!」

白翎羽苦笑道:「那场大火几乎烧尽了火药库,根本无法火攻。」

潇潇咯咯一笑,眼中闪过一丝冷酷和毒辣,说道:「据我所知,要制造火器必须使用大量浓酸,没了火器,那么就用浓酸,一桶一桶地浇下去,就算他们能爬出来也残了半条命!」还在靠双手?怎么能够爽?论坛声誉保证! 高级硅胶视频范冰冰下体真实状态倒模而成 高度仿真阴部外形,肤质柔软细腻!内置大颗粒突起,贴近女性生理构造,体验更真实感受...吞吐有致,不可抵挡!点击进入

鹭明鸾不由拍手叫好:「妙哉,潇潇,你可来的真是时候。」

涟漪也是眉开眼笑,说道:「潇潇,姐姐去给你准备点吃的。」

潇潇摇头道:「暂时不要吃东西,肚子一饱,那傻丫头又会回来。」

此话一出,众人不解莞尔哄笑。

翌日大战再起,西域军层层推进,白翎羽率军抵御了一阵,然后虚晃一枪假装败退,敌军见状稳步进逼,待到了城墙缺口,镇邪车和铁甲神雷无法进去,唯有以重骑兵开路,步兵随后而行。

当他们入城的瞬间四周飘来浓雾,正是林碧柔和玉无痕联手施展的雾隐术,以浓浓迷雾剥夺视线,令得他们无法看清路径,踏入陷阱之内,当他们掉进坑里,士兵便将浓酸灌进去,惨叫响绝四野,西域军士兵不断地挣扎要逃出坑去,但却被守在上边的龙麟军射杀。

坑内涌起一股股酸臭的腐烂气息,闻之欲呕,便是见惯生死的老兵也不忍多看一眼。

一轮激战下来,龙麟军剿杀敌军一万余人,沧释海不得不收兵固守,休整军容。

休整半日后,于下午再度攻城,这回沧释海以铁甲神雷和火炮轮番轰击,失去火炮防御的金陵城又被炸开了三道缺口,这三个缺口分别是北墙,南门还有东墙,再加上原本破损北门和西墙,金陵的缺口足足有五个。

沧释海见时机成熟,短短两日内便再调来十万大军,驻扎在金陵外围,尤其是在楚江、赤水河流域附近筑起土墙和寨子,挡住龙麟军的水师支援,也同时孤立金陵,其他各城的援军便与西域军在河畔边上展开激战,由于金陵已经被雷云笼罩,傲鸟族不能再以飞行方式传递军情,使得援救金陵的各路大军焦急万分,再加上敌人传出金陵被破的消息,令得援兵躁狂不已,若非王栋和梁明这两个龙麟军元老坚持奋战,恐怕多路援兵先自己乱起来。

金陵遭遇地火焚烧后的第五日,沧释海立即吹响冲锋号角,各路大军就逮住这五个缺口狂攻,危机关头,鸿钧率领道门弟子挺身而出,守住北墙缺口;南门则由百战、狼嚎天、袁飞子率军镇守;西门便是由袁齐天、明雪镇守;北门便由白翎羽、林碧柔和玉无痕携手御敌;东墙便是以豸冠、赤狮、皇奎守护。

五方激战,打的是血肉横飞,杀声震天,中午时分,西域军改变战术,先用炮火轰击一轮,再派重骑兵碾压过去,之后再派出封闭灵识的猛兽骑兵冲击,令得白翎羽无从以麒麟血威慑对方,龙麟军越战越是吃力。

轰隆一声,北墙防线再也支撑不住,率先破开缺口,重骑兵猛地冲过来,鸿钧祭起绵绵道罡,以身为墙,护住防线,力挡重骑碾压,挡住了一骑,再挡一骑……但对方重骑兵接二连三地冲击过来,血肉之躯终是难撼这铁甲洪流,鸿钧哗啦吐了一口鲜血,受创而退。

重骑兵长驱直入,纷纷涌入城内,虽然龙麟军率先在城墙后挖好了陷阱,但对方已经有了准备,重骑兵阵中又冲出一支轻装步兵,他们以木板泥土填补陷阱,给重骑铺平道路,再加上浓酸以及耗尽,重骑再也难受威胁,就这么肆无忌惮地闯入城中。

城墙后便是沟渠街,这条街乃是军营和民宅的分界线,过了此街便是金陵民宅区,但重骑兵踏入沟渠街时,忽见一名赤袍道人单刀立于前方,手中握着一口赤红刀锋,双目冷傲不羁,正是元鼎真人,「来得正好,待道爷送尔等一个地火混元阵,也叫紫鹤那厮瞧瞧贫道手段!」

只见元鼎刀锋插入地面,他三日早已将部分元功埋入地底,跟地脉混合,凝聚了不少地火,随着烆阳锋的插入,元鼎将烈火真气输入地脉,整个沟渠街顿时成了一个炸药库,轰隆一声炸了开来,重骑兵不是被炸死,便是被火烧死,他们那身厚实铁甲并不能为其保命,反而成了催命符,逃不了还要被活活灼死,阵阵焦臭肉味飘起,入城的重骑兵被元鼎火阵全歼,但此阵却是毁坏了沟渠街的地脉,这个地方在百年之内是无法生长植物,也无法再施展一次混元地火阵。

元鼎这个阵法本来就是杀鸡取卵,他若不是念及唇寒齿亡,也不会祭出如此有伤天和的法术,只看他使出此阵后,神情萎靡,已是损耗了不少元气,就算他有心再用此阵,也是无力施为。

随着鸿钧失守,南门也坚持不住,只见狼嚎天被利刃削断一根手臂,南门妖兵防线被敌军撕开一道口子,只见一名蓝铠将提剑策马,率军冲向城内。

见同族重创,百战和袁飞子大怒,联手攻向蓝铠将,但他们久战多日,气力亏损,哪能敌得过对方,蓝铠将剑锋一转,无数细针般的剑气抖擞而下,袁飞子率先败阵,浑身被刺得没有一丝完好的皮肉,整个人就像是在血里捞出来的一般,百战根基比袁飞子深厚,力保不失,但大腿也中了一剑,鲜血直流。

蓝铠将正是六道神宫魁首——绝天,他重创妖族三名高手,正是意气风发之时,率领五千虎豹营骑兵掩杀入城,南门之后同样是军营重地,而且还是一个宽大的校场。

绝天喝道:「兄弟们,给我跑起来,冲进城内,杀敌立功,财宝金银,美女佳人享之不尽。」

这些西域士兵早就听说江南富庶,美女如云,如今杀进城中个个都露出野兽的眼神,口水直流,便要将憋了许久的欲火发泄出来。

就在此时,前方缓缓走出一道秀丽身影,婀娜多姿,雪肤玉貌,看得一众西域军食指大动,浑身燥热。

终于有十几个人按耐不住,哇哇怪叫,策马便朝那女郎扑来,个个都是口吐淫邪秽词。

「这妞是我的!」

「放屁,谁抢到就是谁的!」

「妈的,挣个屁,大伙一起上!」

绝天定神一看,骂道:「白痴,快回来……」

警告之声还未结束,那十几个骑兵已经身首异处,血溅五步。

秀气灵动的眼眸再无昔日温婉,唯有寒冷如冰雪般的杀意和汹汹怒火,素白莹润的手掌各握一口长剑,左为岁月,右为无尘,而秀丽身姿旁尚有一口软剑凌空浮起,正是凤嫣。

「我姐姐所受的苦,我要你们百倍偿还!」

秀美女郎轻启檀口,冷冷而言,话音未落,便看校场四周剑光闪烁,千余剑者持剑而现,各入其位,剑走八方,排列玄妙,似星宿,似河山,似风云……正是天剑谷绝式剑阵!绝天怒喝道:「魏丫头,本将便看你如何抵挡朝廷王师!全军——冲击!」

虎豹骑兵摆出阵势,狂奔而来,天剑谷弟子结阵而立,绵绵剑罡尽挡西域精骑。

魏雪芯娇躯瞬动,天剑谷两大名剑左右挥动,正是秋水并器,刚柔剑罡交错而出,另外环绕在身边的凤嫣剑受剑心牵扯,好似一条灵动毒蛇,刁钻难测,这三把名剑奇正互补,犹如无人之境,演绎出一场绝美至寒之屠杀,敌军连惨呼都未来得及发出便喋血当场,而且每一个尸体的脸上都划下一道深深的剑痕。

魏雪芯冷目一瞪,锁定敌酋绝天,绝天被她瞪得遍体生寒,拔剑护身,魏雪芯玉步挪移,如真如幻,快得不及眨眼,便已欺近。

绝天立即使出针劲剑气,以大范围的招式来限制魏雪芯的身法。

魏雪芯剑心一开,瞬间窥得针劲虚实,岁月剑一刺干净利索地破开绝天防线,然后剑锋横向一削,便取绝天眉心。

「吾命休矣!」

快得无法形容的一剑,绝天唯有闭目等死,却是感到面前一寒,剧痛传入,睁眼一看,自己并未丧命,但鼻子处却是剧痛万分,伸手一摸,不见鼻子唯有满手鲜血,竟是被削掉鼻子。

「贱人,你做了什么!」

绝天怒火中烧,破口大骂,话音未落,魏雪芯无尘一挥,闪电般削下绝天两个耳朵,绝天心生怯意,调转马头便要逃命,却见凤嫣横空飞来,嗖嗖几下,将他俊秀的面容刮得血肉模糊。

种种剧痛令得他心寒不已,只求快点逃走,所以也顾不上疼痛,卯足了劲一股脑朝城门跑去,谁料还没跑出数步,便摔了个前仰后翻,原来是战马被砍断了马蹄,无法奔走,令得这个主人因惯性俯冲出去。

绝天猛地一咬牙,强行驱散心中惧意,提起宝剑,催动极限元功,欲和魏雪芯一绝生死。

魏雪芯玉容仍旧是一片冰冷,只见她缓缓松开手指,无尘跟岁月立即脱手,但在剑心控制下悬浮不落。

魏雪芯玉指轻捏,三口宝剑同时飞出,岁月剑快若闪电,先断绝天五指,叫他终身无法握剑;无尘剑刚猛如雷,强行震碎绝天丹田,令他功体尽废,凤嫣剑刁钻难测,刺瞎绝天双目,叫他永生无光,最后三剑齐出,贯穿绝天身体,刚柔奇正之剑气在绝天体内不断交缠,随着三剑透体而过的瞬间,剑气轰的一声爆发开来,绝天立即血肉无存,死无全尸!

第十三回绝地反扑

龙辉和于秀婷离开异界戈壁后,回到魔殿后院,守护魔兵立即前去禀告魔尊,魔尊亲自出来相迎,问道:「二位此行收获如何?」

龙辉笑道:「运气不差,找了了戮仙剑。」

他出来之时已经用虚空篇的武决将万魔原石暂时封入虚空中,所以魔尊根本感觉不到原石的存在,而且他也不提原石,让魔尊干着急。

魔尊嘿嘿一笑,也再不追问原石下落,淡淡地道:「犬子护送天壶滴髓赶赴金陵,但途中却遇上了一些小意外,行程受阻。」

天壶滴髓关系魏剑鸣性命,于秀婷脸色丕变,冷声问道:「发生何事!」

魔尊叹道:「沧释天前后一共发动了二十三万大军,将金陵围得水泄不通,犬子即便想送宝物也无能为力。」

两人脸色同时大变,魔尊也不追问万魔原石,伸了个手道:「二位还是快些赶回金陵吧,本尊也不久留了,请!」

两人心急如火迅速奔出魔宫,他们曾今走过一次,认得路径,直接施展御风飞行,离开魔界。

出了血雾林,两人加快脚程,赶赴金陵,但进入金陵地界后便遇上雷云拦路,虽然雷云的运行已经凌乱,但内藏的雷电丝毫不弱,只要外人敢入内便会引来连环雷击,龙辉身负龑武天书玄通,对此雷电并不惧怕,相反雷电还是他的助力,可是于秀婷却被限制得难以寸进,龙辉心想:「此雷云来得不寻常,就连我跟于谷主都感到吃力,那么傲鸟族便无法升空,想必金陵战事已经处于吃紧状况,即便我现在强冲过去,也未必能逆转战局,不如先在外围部署一番,到时候来个里应外合岂不更好!」

想到这里便降落地面,于秀婷不解地问道:「你不是可以转化雷罡电能吗,为何不闯过去?」

龙辉摇了摇头道:「硬闯无益,如今金陵已经被围住,我就算进去反倒也把自己陷进去,还不如在外边部署一番,直接破他后路,乱其阵脚。」

说着便往四周查探,于秀婷也跟着他行动,但脸色一直冷冰冰的,看不出心情。

两人转了一圈,发觉金陵方圆五十里内都有敌军驻扎,而且水域附近都筑起了土墙和寨子,用来防御龙麟军水师。

除此之外,其他地方都有建造了不少土墙,龙辉暗自生疑,低声道:「这些土墙似有蹊跷。」

于秀婷淡淡地道:「沧释天是想战略上孤立金陵。」

龙辉虚心请教道:「不知谷主有何高见。」

于秀婷道:「沧释天可能是想猛攻一阵金陵,但发觉短时间内难以拿下,便做了两手准备,一面强攻,一面在外边修筑土墙堡垒,将金陵慢慢包围起来,隔绝它与其他城池的联系。」

龙辉赞道:「谷主果然是冰雪聪明,兰心蕙质,一眼便瞧出沧释天的诡计。」于秀婷脸颊一热,似乎有些受不了他的奉承,说道:「少拍马屁,这种手法我曾见识过。」

龙辉奇道:「谷主以前也驰骋过沙场吗?」

于秀婷道:「蒙古围困襄阳便是这般手法。」

龙辉哦了一声,于秀婷顿时一愣,心乱如麻,暗忖道:「我发什么疯,好端端地提襄阳!」

念及襄阳便想起鱼婷儿之事,不由得口干舌燥,雪靥烘热,觉得龙辉的眼睛似乎正在暧昧地望着自己,娇嫩的肌肤就像被针刺一般,额头渗出丝丝热汗,端的是尴尬不已。

龙辉忽然开口道:「我差点忘了,谷主也曾参与过襄阳大战。」

于秀婷只觉得脑门轰的一下炸开了,耳根瞬间被红润覆盖,修长如天鹅般优美的雪颈也涂上了一层胭脂,美靥更是艳红如火,她有种杀人灭口的冲动,咬牙切齿地道:「你给我闭嘴,不许再提任何未来乾坤之事!」

龙辉急忙道:「谷主,我们也拖延了不少时日,您还是先去睦州救剑鸣吧,金陵交给我来处理。」

提起魏剑鸣,于秀婷面色缓和不少,问道:「你准备做什么?」

龙辉道:「去找端木罹戈,他应该已经在附近扎寨,我们先问他取回天壶滴髓!」

于秀婷以剑心感应魔气所在,很快便寻得魔界军马的下落,两人到达营地辕门后,通报了姓名和来意,营内很快便传来口令放行。

龙辉和于秀婷在魔兵的带领下直接走进主帐,只见端木罹戈正在里边等着他们。

「见过二位贵宾!」

端木罹戈拱手抱拳道,「如今金陵四周被朝廷围得严实,罹戈实在无法将天壶滴髓送入城内,还望二位恕罪。」

于秀婷淡淡地道:「有劳了,还请阳魔将天壶滴髓交予本座,本座另想他法。」

端木罹戈一听,当即命人将这块烫手山芋交给于秀婷。

于秀婷接过天壶滴髓,也不再做停留,立即御剑飞向睦州,她先是低空飞行,等出了金陵地界便飞速狂飙,以最快速度赶去。

待于秀婷走后,龙辉说道:「端木公子,现金陵被沧释天大军围困,还望阁下能援手一助!」

端木罹戈露出难为神色道:「并非在下吝啬,但此次出行吾只带了一千五百兵马,实在是有心无力。」

龙辉暗笑一声,直接道:「端木公子,吾也不会叫你白帮。」

说罢解开虚空境界,取出那枚万魔原石。

端木罹戈眼中露出一丝得意,呵呵道:「还是龙将军爽快,既然如此,端木罹戈便舍命一战。」

龙辉心里暗骂:「果然是两只大小狐狸,魔尊见我出来后只字不提原石之事,便猜出我要以此为筹码,他便直接告诉我金陵战况,然后又说出他儿子已经到了金陵地界,到时候我为了尽快解围一定回去寻阳魔出手,这个端木罹戈也是故作姿态,父子两演了个小双簧,逼得我不得不提前用掉万魔原石这块筹码。」

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,龙辉也来不及讨价还价,直接道:「那便请赤盖阳魔在申末之交发兵,由此地直捣北路围兵,只要阁下撕破北面的围困防线,吾便将万魔原石双手奉上。」

端木罹戈点头道:「一言为定,龙将军便等在下好消息吧。」

别过端木罹戈,龙辉便去寻各路援军将领。

凌霄、王栋、梁明、孙德、令狐达、马义、刘昌、吴峰分别领军救援,但都被朝廷军以土墙碉堡等防御工事和众多的兵马给挡住,这八人是焦急不已,便约定在金陵外的楚江流域碰头,共商援助战事。

龙辉感觉到这八人的气息,施展葵水真元踏水而至,当他登上战船时,八大将领不禁吃了一惊。

龙辉摆了摆手,示意他们先坐下,不必慌张。

见着龙辉,众将也仿佛找到了主心骨,安心不少。

龙辉道:「现在金陵状况如何?」

凌霄道:「敌军在外围布置了十万大军,修建了一百八十三道土墙和三十二个碉堡,各种路障陷阱无数,我们用尽法子始终无法打进去。」

龙辉问道:「地方将帅可是张焕雨?」

凌霄摇头道:「不是,是他的副手李青。」

龙辉哦了一声,又问道:「张焕雨呢?」

凌霄道:「好似是苏明一战伤势未愈,正在后方养伤。」

龙辉笑道:「摆明了是沧释天要夺他兵权,安插自己的亲信上位,这个李青本是虎豹营的大统领,这个虎豹营的两个副将都是昊天教的骨干,我看这李青也不是什么善茬。」

龙辉扫了一眼地图上的标示,说道:「既然如此那便先先合兵南路,以点破面,先突破敌军的防线,待击破第一道防线后再分兵两路,左右夹击,击破南流山下的防御工事,只要此点一破,我军再分兵四路,拔掉辛林坡、柳峡山周围的四个据点。」

王栋扫了一眼地图,说道:「将军所言甚是,只要破了这四个据点,我军便可长驱直入,跟金陵守军里应外合。」

龙辉道:「拔掉这四个防御据点后,你们八人则统领各部兵马,直取敌军后营!」

王栋问道:「只从南路进攻,恐怕难解金陵之围!」

龙辉笑道:「无妨,我刚刚与端木罹戈谈妥条件,他们会攻打北路,这南北一呼应,金陵之围可解也!」

龙辉说什么也不相信端木罹戈只带了一千五百人,就算他真的只有那么点人,自己拿着万魔原石讨价还价,不愁魔界不派大军支援。

八人接令,立即回去点齐兵马,水陆会师,共合两万精兵。

龙辉换上战铠甲胄,跨坐彪悍战马,身后各跟着八大部将,威风凛凛。

龙辉振臂一呼,万军齐声高喝,军威直冲九霄,震慑人心。

龙辉亲自领军强袭布置在金陵楚江流域的第一道防线,沧释海为了抵御龙麟军水师,所修筑的土墙也是最高最厚,而且布下的驻军足有三万,三个碉堡和二十多个箭塔炮台。

龙辉窥准土墙所在,随手抓过一支长矛便投掷过去,长矛内蕴含了戍土真元,刚一刺入墙内立即爆发,土墙在戍土真元的催化下立即瓦解崩塌。

西域军见状立即拿箭来射龙辉,龙辉直接施展土遁之法避开箭矢,然后直接在地下施展戍土真元,将四周的土墙一一崩解。

土墙一倒,援军少了障碍,梁明轻率一路弓骑兵冲进敌军防线,这弓骑兵是弓弩营和骑兵的混合,骑术高强,射术精准,便是在奔跑颠簸中也能准确击中目标。

梁明本部精兵以射对射压制箭塔的敌军,王栋则窥准时机,抡起两口陌刀,率领陌刀骑助攻,左右掩杀冲散敌阵。

凌霄、孙德等六人一哄而上,捉准时机痛打落水狗,仅用了半个时辰便将带一道防线打破,之后众将再按龙辉的布置,分兵两路,凌霄、孙德、刘昌、令狐达率一万军马从左翼包抄;王栋、梁明、马义、吴峰领一万兵甲从右翼夹击,左右包抄夹击,龙麟军和西域军于南流山下再掀鏖战,者欲救孤城,一者誓守阵地,双方你来我往,挥洒热血,杀得天昏地暗,血肉横飞。

龙辉挺身助战,扬掌抬手抽吸九天雷罡,紫鹤召来的雷云正好成了龙辉的助力,霹雳篇心诀一运,八荒暴雷齐聚一身,西域军顿遭五雷轰顶之厄,龙辉一不做二不休,催动至高元功,逼出霹雳第三重境界的紫雷罡气,顿时旱天雷降,紫罡轰鸣,那边凌霄见状,立即提气攒功,施展天罡雷音以助龙辉威势,山上的寨子顿遭灭顶,不少士兵被雷击劈死,西域兵军心打乱。

龙麟军一鼓作气,两路大军攻上山去,左右会师,拿下南流山,再破沧释海的第二道围困。

稍作整顿后,龙麟军再分四路,朝着辛林坡、柳峡山周围的四个据点扑去,那儿的西域军见到龙麟军,便想到前方同袍已经战败,斗志顿减大半,四个据点瞬息便被扫平。

荡平四大据点后,龙麟军援兵气势如虹,长驱直入,八名战将各领本部军马,袭杀沧释海大军后营。

王栋策马舞双刀,梁明神弓射锐箭,凌霄怒起雷火劲,龙辉麾下三大猛将各展奇能,连克强敌,其余五名部将同样不甘示弱,领兵奔袭掩杀,将西域军后营搅得天翻地覆。

就在龙麟军援兵激战之际,北面敌军忽然大乱,只见一支彪悍魔军杀入战团,兵力不下八千,端木罹戈手持铁索巨斧,每一劈斧便引出火云魔炎,近身之敌全部化做焦炭,尸骨无存,在他身后更是有百余只虫兽助战,这些异物凶悍残暴,而且浑身厚甲,刀枪难伤,就算用火器将它们射伤,其伤口溢出的血液更是麻烦,这些血液呈灰绿色,蕴含强烈毒性,常人触之无不皮销肉毁,骨血尽失。

龙辉见状,暗自冷笑道:「近似万人的精兵,外加百余虫兽,不拿点肉出来,魔尊那舍得下这么大血本!」

南北呼应,沧释海的包围圈难以维持,白翎羽见援军到来,不顾伤势轻率五千精骑出战,守城和援兵里应外合,直接撕破西域军困围圈,沧释海未免增添伤亡,立即退却,拔营后撤三十里,陈兵在金陵和苍孁交界,重整阵容,择日再战。

困局消解,金陵军心大振,白翎羽迅速奔至龙辉面前,喜滋滋地道:「夫君,就知道你会及时赶回来。」

龙辉见她花容惨白,铠污甲破,心知是受了不少苦,柔声道:「翎羽,你……没事就好,看到你我便放心了!」

白翎羽闻他柔言,芳心一甜,脸颊涌起两抹红晕,露出小女儿娇态。

就在夫妻两脉脉含情对望时,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:「龙将军,在下已经完成所托。」

只见端木罹戈朝这边走来,龙辉冷笑一声,佯装热情地道:「端木公子此番助我军解围,实乃大大恩情,还请到城内饮上几杯水酒,也好让在下一表谢意!」端木罹戈脸色一变,干咳几声道:「在下还有要事待办,需及早回魔界向家父复命,只怕有负将军盛情。」

若不是万魔原石关系魔界地脉生机,端木罹戈才不会死磕西域军,如今已经替金陵解围他只想快些拿回原石离开这是非之地,毕竟西域军还未走远,若是对方再次攻来,那他这八千兵马也得陷入包围,还不如及早离去。

龙辉看他样子已经猜出几分,对魔界的态度也有了个把握,于是便将原石交出,端木罹戈接过原石后,验明无误,说了声告辞,便领着部下迅速撤离。

危局解除,援军则依次驻扎金陵,协助金陵防御。

金陵众兵将见龙辉如天神下凡般扫平敌军,个个都是敬仰无比,苦战多日的颓风也清扫了不少。

龙辉迅速跟鹭明鸾换回身份,以主帅之姿接见众将,经过简短的探讨和部署后,各将便分别执行手头任务。

之后的三天,龙辉都是在军营度过,夜不卸甲,白翎羽、林碧柔、玉无痕还有涟漪则在一旁陪他,总算处理完战后事宜。

他早已听说府邸毁于一旦,如今卸下手头正事便立即赶去见自家夫人。

崔蝶和秦素雅暂时在到秦家落脚,她们见了龙辉不由花容含笑,纷纷扑来,嘘寒问暖,龙辉也柔声安慰了她们,见她们无恙心头大石也算放下。

「怎么不见雪芯和冰儿,她们去哪了?」

龙辉问道,崔蝶和秦素雅顿时露出一丝为难之色。

龙辉见她们连神情有异,便追问下去,崔蝶仍是支吾不语,龙辉更是担忧,便拉过涟漪询问道:「漪儿,你老实跟我说,冰儿跟雪芯究竟怎么了?」

前些日子,涟漪怕他担心,便没将这对姐妹的事情告之,暂时隐瞒下来,如今他问起,便只得无奈相告:「雪芯没事,她见你回来后便躲了起来,我们也找不到她。」

龙辉不由大吃一惊,大声问道:「究竟发生什么事了!」

涟漪幽幽一叹,咬唇说道:「在沧释天布下的地火阵爆发前夕,冰儿回家通知我们离开,但雪芯却不知为何跟她起了争执,两人便延误了时机……地火爆发后,冰儿替雪芯挡住了火势,身受重伤,雪芯一怒之下杀了绝天,之后她整个人都变得沉默寡言,什么话也不说,直到今天她看见你领兵回来,立即便消失了,我们也找不到她。」

龙辉又问道:「那冰儿呢?她有没有事?」

涟漪道:「出事后娘亲便一直救治冰儿,她前天已经苏醒了,伤情已经得到控制,只是……哎,你还是先寻回雪芯吧。」

龙辉思量再三,暗忖道:「冰儿当时去寻雪芯,那丫头定是还在生我们的气,不愿跟冰儿说话,但当时情况危机,冰儿来不及解释便想强行将她带走,姐妹两恐怕就是因为这个起了争执……之后雪芯因为冰儿受伤而自责,所以她不敢见我。」

想到这里,龙辉决定先将魏雪芯找回来,这丫头的一旦钻进牛角尖,什么事情都可能干得出来,要是一个想不开他岂不是后悔终身。

龙辉立即动身寻觅雪芯踪影,但从中午一直找到晚上都一无所获,就在他沮丧之时,一道剑气凌空划下,正是于秀婷。

龙辉奇道:「谷主您怎么回来了?剑鸣是否已经无恙?」

于秀婷眉宇间挂着丝丝忧伤,但很快便压了下来,避开这个话题,淡淡道:「我听说龙府出事了,立即赶回来看看,雪芯去哪了?」

龙辉叹道:「我寻了她大半日,还是不见踪影。」

于秀婷闭目凝神,以剑心感应女儿所在,母女两同修剑道,于秀婷很快便捕捉到了女儿所在,指着一个方向道:「雪芯就在那边,咱们速速赶去,迟了这丫头恐怕又会离开!」

龙辉暗吃一惊,那个方向便是龙府所在,他寻了半个金陵唯独没有回府邸遗址,想不到竟漏了此处。

两人奔回龙府遗址,只见满地的碎石残梁,昔日优雅温馨的住宅如今竟成这幅模样,叫他心酸不已。

踏着碎瓦烂砖发出咔咔的声响,似一曲无奈悲歌,走到本来的后院位置,便瞧见一人抱膝坐在地上,身子略显蜷缩,好似担惊受怕的小兽。

于秀婷芳心一阵绞痛,暗忖道:「剑鸣已经那样了……雪芯又陷入自责,我又跟那小子不清不楚的,为何我的命如此苦楚。」

这时龙辉一个踏步赶了过去,魏雪芯听到身后有动静,急忙转过身来,只见她雪靥上挂着湿痕,眼睛惶恐惊慌。

「雪芯!」

龙辉刚一开口叫唤,魏雪芯掉头便跑,龙辉豁尽身法,形若游龙,闪电般挡在她跟前。

魏雪芯娇躯一颤,又要换个方向逃跑,谁料于秀婷先她一步挡住去路。

魏雪芯见无处可逃,身子不断发抖,步子朝后退去,哆嗦地呢喃着:「娘,大哥……」

话还没说完,便瘫倒在地抱头大哭起来。

龙辉蹲下身去,搂住她肩膀,只觉得她身子单薄得叫人心痛,原本温软香滑的娇躯此时是一片冰冷,便是隔着衣服也能感觉到她肌肤十分僵硬,骨肉不断颤抖。

「雪芯,别哭了。」

龙辉鼻子一酸,眼睛已经蓄满了热泪,柔声安慰道,「冰儿的事,你不要自责了,一切都是沧释天的错,与你没关系。」

魏雪芯哭得更凶,撕心裂肺,犹如杜鹃泣血般,她边哭边喘息道:「是我,是我,都是我的错,要不是我跟姐姐怄气……她也不会受伤,脸也不会留下一道伤疤……」

说到这里,她再也说不下去,连哭数声便昏了过去。

龙辉知道这个情况可大可小,一个不慎便是走火入魔,当即便将真气输了过去,于秀婷也握住魏雪芯的腕脉输元,替她理顺气息。

两股浑厚柔和的真气流入体内,魏雪芯抖了抖浓睫,慢慢睁开秀眸,呜咽道:「大哥,我对不起姐姐……是我害了她!」

龙辉将她抱在怀里,心想若要解开雪芯的心结便得从冰儿那处下手,只要冰儿没事,雪芯的愧疚便可化去。

于是他细声道:「不要在自责,你要死觉得对不起冰儿,就快些振作起来,擦干泪水跟大哥去看一下她。」

魏雪芯小脸煞白,踌蹉了片刻,微微点头。

于秀婷暗忖道:「雪芯现在状况很不稳定,我必须小心跟着她,剑鸣已经那样子了,雪芯要是再有个好歹,我还怎么活下去……」

想到这里眼眶不禁涌起一阵潮湿。

进入梧桐苑后,只见洛清妍满脸愁容地坐在屋内,龙辉一时情急,也不掩饰称呼,直接问道:「洛姐姐,冰儿情况如何?」

洛清妍叹道:「她刚醒来没多久,但……哎,还是随我进来吧。」

刚走到楚婉冰的房间前,便听见门后传来噼噼啪啪的摔打声,先是镜子粉碎,紧接着便是瓷器碎裂,紧接着便是桌椅折断。

龙辉大吃一惊,急忙拍门叫道:「冰儿,你怎么了,快开门!」

他刚一开口,屋里便陷入失了声音,陷入一片沉寂。

龙辉心叫不妙运功震断门闩,只见屋内一片漆黑,楚婉冰披头撒发,光着脚丫转身跳上传去,扯过被子卷住身子。

只见小凤凰已经完全躲在被子下边,龙辉蹙眉道:「冰儿,你怎么了?」

楚婉冰激动地大叫道:「你,你快出去,快出去,别进来!」

龙辉心知小丫头是害怕自己破相的容貌给自己看到,于是慢慢走过去,坐在床沿伸手去抚摸。

手掌刚触及被褥,便感觉到小凤凰不住地颤抖,还有努力压制的哭泣声:「小贼,我求求你,先出去好不好……」

站在门外的于秀婷也是闻言心酸,魏雪芯更是不住垂泪抽泣。

龙辉伸手将小凤凰连人带被子抱了过来,只觉得她身子很轻,自己不过是去了魔界五天时间,这丫头竟然瘦成这样,想到这里鼻子不由乏酸。

龙辉俯首贴着被子,柔声道:「冰儿,别怕了,我就在这儿,快让夫君看看你的伤口。」

听到这句话,楚婉冰卷着被子开始挣扎,动作甚是激烈,尖声叫道:「不要看,不要看……我现在的样子很丑,我不要给你看,你快走,你快点滚啊!」

龙辉硬硬扳住她身子,用几乎咆哮的声音喝道:「好,你要我走是不是,只要你回答我一个问题,我立即走!」

楚婉冰似乎被他给震住了,也不再挣扎折腾,唯有细细的抽泣声。

龙辉淡淡地问了一句:「我是你什么人!」

楚婉冰娇怯怯地说道:「夫君……」

龙辉又问道:「你呢,你又是我什么人?」

卷在被子下的楚婉冰已经止住了哭泣,咬了咬嘴唇道:「妻子」龙辉轻轻拍着她的粉背道:「我是你夫君,你是我妻子,冰儿,你还要赶我走吗?」

楚婉冰顿时无言。

龙辉伸手去掀开被子,小凤凰立即用手紧紧拽住,不给他扯下被子。

龙辉叹了一声,一字一句地道:「无论是美是丑,冰儿都是我的娘子,冰儿,你明白了吗?」

没有任何缠绵的情话,也没有过多的大道理,只是简简单单的四个字——夫君、妻子,无论门外还是屋内,四个女子的心湖泛起一阵波澜。

楚婉冰只觉得甜丝丝的蜜意流入心扉,不由得十指一松,不再扯着被褥,让龙辉将被子掀开。

掀开被子后,只见楚婉冰秀发凌乱,将整个脸都遮住了,单薄的睡衣罩在身子上,似乎宽松了不少。

望着宽松的睡衣,龙辉叹道:「冰儿你瘦了。」

楚婉冰嗯了一声,龙辉缓缓拨开她的头发,小凤凰也出奇地安静,不再吵闹。

拨开秀发后,只见楚婉冰左脸上留下了一道伤痕,皮肉翻卷,歪歪扭扭,说不出的难看可怖。

龙辉心头剧痛,伸手去抚摸伤痕,柔声问道:「冰儿,疼么?」

楚婉冰垂头含泪,嘤咛抽泣。

龙辉捧起小凤凰脸颊,凑上前去轻吻那道伤痕,从额头开始,嘴唇一点点地朝下挪去,一直到达下巴,温柔怜悯地轻触伤痕。

楚婉冰只觉得龙辉的嘴唇软绵绵的,喷出来的气息也是暖融温馨,一时间也忘了哀伤,身子酥软无力,阖上双眼,任他轻吻。

龙辉笑道:「傻丫头,你刚才发什么脾气,这伤痕虽然深,但也未必不能复原。」

楚婉冰一听顿时来了劲,急切问道:「小贼,你说什么,你不是在骗我吧!」龙辉捏了捏她秀气的鼻尖道:「当初无痕脸上有一道十几年的伤疤,我都能治好,你这新伤又有很难。」

楚婉冰顿时破涕为笑,抡起粉拳砸他一记,嗔道:「死小贼,干嘛不早说,害人家白白流了这么多眼泪。」

龙辉道:「娘娘本来就有妙手回春之法,你又何必舍近求远!」

楚婉冰娇滴滴地喊了一声:「娘,你也能治好我的伤疤吗?」

洛清妍翻了翻白眼,没好气地道:「明知故问,这伤疤不过皮外伤,要治好有何困难,只是你这疯丫头一醒来就大吵大闹,把屋子的东西全部砸了,还把我赶了出来,根本就不给我说话的机会!」

楚婉冰不好意思地低头认错道:「娘亲,冰儿错了。」

洛清妍道:「只要你别再发疯,乖乖听我的话,保管十天内祛疤消痕,让你小脸蛋恢复如初!」

龙辉瞥了魏雪芯一眼,见她脸色好了少许,但眼眸里仍有一抹化不开的愧疚,便道:「雪芯,这十天时间,你能留下来照顾一下冰儿吗?」

龙辉这句话其实就是为了让魏雪芯能过解开心结,以这丫头的性子若是一味的宽容和安慰,反而会叫她更加愧疚,认为自己亏欠太多,越是这样越容易憋出病来,原本最好的办法便是大骂她一顿,这会叫她心里好受一些,但龙辉始终狠不下这个心,那干脆就让她来照顾楚婉冰,也等于是一个变相的恕罪,也好早日放下这个包袱。

魏雪芯啊了一声,垂首道:「要是姐姐不嫌我笨手笨脚……」

楚婉冰心结解开后,再度恢复昔日机敏的心窍,听到龙辉这句话立即猜出他的心意,急忙道:「怎么会呢,姐姐一个人呆着也忒闷了,雪芯你愿意来陪我当然求之不得!」

魏雪芯展颜一笑,心中郁气也随之卸去大半,于是便暂时住在烟柳居。

总算解决了这对姐妹花的问题,龙辉也算松了口气,但想起楚婉冰脸上那道伤疤和魏雪芯那楚楚可怜的模样,心头便涌起一股莫名怒火,咬牙暗骂道:「烧了我府邸,害得冰儿重伤,这笔账我一点点跟你们算!」

就在龙辉思索如何报复敌军时,忽闻身边飘来一股清幽馥香,回神一看只见于秀婷正快步从他身边走过,那两道秀气的柳叶剑眉正拧在一起。

「雪芯已经没事了,于谷主为何还愁眉不展,莫非是剑鸣出事了?」

龙辉心中起疑,询问道:「谷主……天壶滴髓效果如何?」

于秀婷脚步倏地一僵,止步原地,夜风吹拂而来,似乎有股冷飕飕的感觉,一对儿女都不在身边,满腔心事无处倾吐,不禁泛起莫名孤单。

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,高耸饱满的胸脯微微起伏,良久吐出几个字道:「换个地方谈此事吧!」

也不知为何,于秀婷竟发觉身边只有龙辉一人可以说话,但偏偏这个人跟自己在未来乾坤之内纠缠不休,自己甚至还倾心于他,更是险些失身。

想到鱼婷儿之事,脸颊又是一阵烘热,于秀婷急忙平复剑心,暗忖道:「或许他当时只是把鱼婷儿当做雪芯,我若是再纠缠此事或许会让事情不可收拾,倒不如坦然相对,以往日的态度跟他说话,慢慢将此事淡化。」

想到这里,再度恢复往日那出尘高洁的神情,温文淡雅而又暗含不可侵犯之威严。

两人沿着河堤走了好一会儿,于秀婷轻启檀口,淡淡地道:「净尘道长虽然成功施展了铸神之术,剑鸣虽然可以重生,但并非现在,而是要等二十年光阴,因为他伤得实在太重,我送天壶滴髓回去的时候他已是命悬一线。」

龙辉微微一叹,说道:「若非我之缘故,剑鸣也不会白费二十年光阴。」

于秀婷沉默不语,漫无目的地沿河走去,似乎是借此宣泄心中苦闷。

龙辉也在后边陪伴,夜风迎面吹来,将一屡屡淡雅仙香送入鼻中,心神为之一荡。

倏然于秀婷脚步倏地一停,她不知不觉间竟走到一片竹林,脑中再度浮现出泰山竹林的一幕:亲昵地偎依缠绵,娓娓而述的俏皮话,还有所谓的婚约……芳心噗通噗通地乱颤不停,就在此时,身后忽然撞来一具结实火热的身体,虽然隔着衣服,仍旧能感觉到那火热的肌肤,尤其是那结实的小腹恰好撞在了后臀,于秀婷清晰地感觉到那火热的存在,而她的臀肉也是十分丰实饱满,浑圆、丰腴、充满弹性,好似两颗熟透的水蜜桃,被龙辉这么一撞便要破裂,溢出甘美的桃汁。

于秀婷羞得挥手推开龙辉,怒斥道:「你做什么!」

龙辉尴尬地道:「于谷主,您刚才忽然停下来,我一时止不住脚步便撞了过去,得罪之处还望包涵。」

于秀婷冷哼一声,玉足跺地,施展轻功离开这尬尴的是非之地。

转身跃起的瞬间,她的下盘必须下沉蓄势然后在跃起发力,也就在这下盘沉落的刹那,圆润的美臀竟将裙布蹦出一道饱满的弧线,隔着布料,依然能看见丰腴臀肉微微的晃动,两片臀瓣也在她沉腰的瞬间稍微朝两侧分开,她的臀型在合拢的时候犹如蜜桃,但在分开的瞬间便如同两颗圆球,又似天空升起两个满月的曼妙天象。

第十四回巧释仇帅

清晨时分,一支人马朝金陵北郊的一条小巷走出,小巷尽头便是一间雅致的别院,别院内外却是精兵布防,甚至说整个小巷便是龙麟军的一个住宅区。

领队之人正是徐虎,他给守门士兵递过一份文牒,上边有龙辉的签名和印章,守门士兵看过后便将大门打开。

徐虎领着士兵走进院子,踏入室内,只见仇白飞正在捧书翻阅。

徐虎说道:「仇大帅,久见了,我家将军想见你,请随吾等来吧!」

仇白飞不屑一笑,轻轻放下书卷,站起身来说道:「带路吧。」

徐虎说了一声且慢,从怀里掏出一个药瓶,道:「仇大帅,金陵方经过一场鏖战,百废待兴,是在没马车给您乘坐了,所以还得请您步行,这时软骨散的解药,请用吧。」

仇白飞接过药瓶道:「如此大方,就不怕仇某逃走?」

徐虎道:「大帅虽然武艺不俗,但想从金陵走脱也非易事,而且在下也久闻大帅威名,若真有那个机会,讨教一二也是幸事!」

说到最后一句,徐虎眼中透着一丝不屑,仿佛再说江山代有才人出,你已经老了!徐虎正值青春年少,而且又有两个如花似玉的娇妻,可谓是意气风发,说这句话的时候带着几分凌人的傲气,令得仇白飞一阵不悦,冷着脸道:「哼,带路吧!」

将解药服下后,仇白飞随着徐虎的队伍离开巷子。

踏入大街,仇白飞便看到龙麟军士兵押着不少百姓朝军营而去,只要有人掉队便以皮鞭伺候,整条大街哀声怨道,以往热闹的街道凌乱无比。

连续走了几条街都是这般景象,仇白飞暗自讶异,忽然看见前方有十几个赤着膀子的百姓担着泥土石头往城门而去,便明白了几分:「原来这些逆贼在拉壮丁,修城池,那些什么不犯百姓的军纪不过是鬼话罢了!」

想到这里不禁一阵冷笑。

就在仇白飞身后的一座酒楼上,龙辉饶有兴趣地趴在窗台边上望着底下情景,鹭明鸾蹙了蹙眉道:「你倒是好大的排场!」

龙辉伸手将她拉到身边,搂着她细腰道:「明鸾,你就别挪揄我了,这些日子我可想死你了,快给我瞧瞧是不是饿瘦了。」

鹭明鸾绯红着脸笑道:「坏东西,这可是酒楼,光天化日的,别牢动手动脚,给我悠着点!」

「怕什么,这酒楼跟下边几条街都是我的人……」

龙辉手掌开始不老实,从腰肢缓缓滑下,掌心由原本纤细的触感变为丰满的肉感,正是美妇柔嫩的臀肉。

由于坐下的缘故,鹭明鸾的两瓣玉臀被椅子从下而上地压了上去,沉甸甸的美肉形成一股明显的球形,指尖方触及上缘便感觉一阵丰弹柔媚,龙辉又将手指缓缓挪至中央,两团臀肉正挤成一道紧凑的沟壑,上缘的臀弧朝中央合拢,并呈一个「丫」形。

鹭明鸾被他手指一扫,后臀莫名泛起一阵酥软,一股烘热从臀瓣流入玉脊,顺着脊椎直透脑门,红唇微微一张,嘤咛吐了一口香气,脸颊红晕,晶莹欲滴,双目媚光闪动,脉脉含情相望君郎。

啧啧!急促而又刺耳的声音响起,打破了旖旎的气氛,回头一看正是潇潇在狼吞虎咽,桌子上已经堆满了好几个大碗,碗中还残余着一些面条和汤水,再看那小妮子左手抓着一个鸡腿,右手拿着筷子吃面,腮帮子塞得鼓鼓的,雪嫩的桃腮沾满了油脂和面汤,最叫人喷饭的是,就连她额前刘海也被汤水濡湿,还正滴着水。

龙辉险些没气昏过去,说道:「她是吃面还是洗脸?」

鹭明鸾莞尔一笑,掏出手绢去替徒儿擦拭。

「死丫头,就知道吃,总有一天噎死你!」

龙辉不禁暗暗吃醋起来,想自己都没受过明鸾插嘴抹汗的待遇,这个傻丫头竟如此有福份。

「不行,这拖油瓶一直在这儿,我跟明鸾就难以亲近,待拿下苍孁后需想个法子摆平她!」

龙辉数次到鹭明鸾居所与之欢好,却是好几次被这丫头打断,而且每次都是晚上肚子饿,要鹭明鸾给她做吃的。

仇白飞被押入帅帐,却不见龙辉,而是只有白翎羽,在她身后则是王公公。

白翎羽冷声道:「仇大帅,久违了,你可知道如今朝廷已经将你抛弃了。」

仇白飞摇头道:「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,仇某这一身早已捐给朝廷!」

王公公阴阳怪气地道:「哟,大帅,您要忠心也得分清对象,如今坐在龙椅的那个皇甫腾云其实是假的……」

话还没说完便被打断,仇白飞冷道:「直说目的,别再浪费我的时间。」

白翎羽道:「既然如此,那便请仇大帅画出苍孁粮仓所在吧。」

仇白飞嘿嘿一笑,翻翻白眼道:「你觉得我会照做吗?」

白翎羽怒上眉梢,猛地拍案而起,娇叱道:「仇白飞,本公主敬你对父皇一片赤诚才以礼相待,你若再执迷不悟,休怪我不客气!」

仇白飞冷笑道:「一个忤逆女也将先皇拿出来说事?」

白翎羽勃然大怒,便要拔剑将他杀之,王公公急忙劝住道:「公主,仇大帅也是被沧贼蒙蔽了双眼,您再给点时间相信大帅会看清真相的!」

白翎羽气鼓鼓地收回佩剑,哼道:「既然王公公替他求情,本公主便饶他性命,但他顶撞本宫在先,死罪可免活罪难逃,拉下去抽五十鞭子,扣上脚镣手链,然后去修建城墙!」

仇白飞被拉到校场用皮鞭抽了五十下,打得皮开肉绽,鲜血淋漓,但他性子倔强任由如何抽打也不吭声,打完五十鞭后,仇白飞被扣上沉重的脚镣和铁链,发配到修筑城墙,他的这副脚镣手扣乃以玄铁寒金打造,即便他现在功力恢复也无法弄断,而且里边还配倒刺,维持普通动作还好,一旦他敢动武尖刺便刺入肉中,叫他痛不欲生。

被押到北墙边上,仇白飞发现这里有百十个平民正在龙麟军的鞭笞下,搬运砖石泥土,修筑城墙。

仇白飞正看得入神,忽然又被抽了一鞭,身后的士兵恶狠狠地道:「贱骨头,还不快干活,想吃鞭子吗!」

仇白飞哼了一声,怒视对方一眼,心忖道:「姓龙的如此鱼肉金陵百姓,想必已是民怨沸腾,若朝廷王师能把握时机挥兵,胜算大增也!」

想到这里便忍气吞声,低头干活,心中则拟出逃走之策。

忙碌辛苦了一整天,一众壮丁被押回营帐,仇白飞也被跟其他百姓关在一起,四周皆有兵甲守护。

营帐内充斥着汗酸臭味,极为难闻,仇白飞并未注意这些,只是不断地观察四周,寻觅逃走的空隙。

这时他听见几个百姓在低声埋怨:「这些贼军当真不是人,逼咱们从早干到晚,还下这么重打我,真该天打五雷轰。」

另一个又道:「当日朝廷大军怎么不攻下金陵,咱们也好早日脱离苦海!」

又有一人恨声道:「我家媳妇长得漂亮,被一个叛贼将领看上了,就将我抓到这里来做苦力,强行霸占了我媳妇,这些狗贼不得好死!」

仇白飞正想再听下去,却听外边传来一阵怒骂:「里边的人,吵什么吵,是不是不想睡觉了!」

话音未落,便看见一个士兵提着鞭子冲进来,不分青红皂白将这个帐篷里的人全部抽了一遍,所有人是敢怒不敢言。

第二天仇白飞跟众人一起吃饭,吃得尽是一些臊水臭饭,吃完后又继续干活,众人是顶着烈日做工,动作稍微慢了几分便又挨了几个鞭子,那个士兵边打边骂道:「仇白飞,别以为你是劳什子江南军主帅,到了爷爷地盘,就得给我悠着点,爷爷弄死你不过是捏死一只蚂蚁罢了!」

仇白飞手脚受制,动作难免迟缓,被这士兵打得遍体鳞伤。

到了晚上,仇白飞睡得迷糊时忽然感到有人在拍自己,睁眼一看竟是一个工地的百姓,那百姓低声道:「兄弟,快醒醒,我们老爷子请您过去。」

仇白飞满腹狐疑地跟着他出去,两人猫着身子钻进一个帐篷,帐篷中有一个老人盘膝坐着,头发花白,满脸皱纹,但身上尽是皮鞭伤痕。

老人望了仇白飞一眼,蹙眉问道:「阁下可是江南军统帅仇白飞大帅?」

仇白飞问道:「老丈何出此言?」

老人道:「今天,老朽听到那些贼军这般称呼您。」

仇白飞见他谈吐不凡,便点了点头道:「正是在下,老丈如何称呼。」

老人眼中立即涌出泪花,跪倒在地磕头,压低声音道:「仇大帅,求求你救救金陵百姓吧!」

老人身边的人也随之跪下,对着他磕头,但每个人的动作都极为轻柔,生怕惊动外边守夜的士兵。

仇白飞扶起老人道:「老丈,仇某如今也是一个阶下囚,跟你们一样,只怕让老丈失望了。」

老人满眼泪花地说道:「老朽姓张,乃金陵东庙村的族长,前些日子咱们全村男子都被抓了过来,被这些贼军逼迫修建城墙,他们几位凶残苛刻,村里的人不是累死就是被打死,我们天天盼望朝廷王师能够早日消灭逆贼,救我们金陵百姓出水火!」

仇白飞叹道:「朝廷王师定会早日前来,老丈请再忍耐一阵子。」

老人咬牙道:「大帅,您是咱们金陵,乃至整个江南的希望,老朽便是拼着性命不要也得就您出去。在城墙东面向左三十步有一个小缺口,是我们当时修建的时候故意留下来的,如今只是用几块石板遮盖,您便从此处出城。」

仇白飞皱眉道:「四周都是贼军布防,仇某又被脚镣铁索扣住,如何能走?」老人道:「大帅请放心,张三曾今是铁匠,这种锁扣他想开就开,要不是我们手无寸铁,早就解开束缚跟他们拼命了。」

帐篷内的人眼中都喷着怒火。

老人道:「大帅,明天晚上那些贼子会聚集在一起赌钱,营地看守颇为松懈,您可趁此机会出城,我们也会替您打掩护。」

仇白飞感激地点了点头。

老人道:「前段时间,我们联络了几个村的族长,暗中向村里发回消息,派了一个叫做张灵的小伙子去苍孁求救,但一直没有消息,还请大帅能领军来救顺便照料一下这个小伙子。另外,三日后我们城中百姓会揭竿而起,到时候咱们会打开西门,还请王师能及时到来。」

仇白飞咬牙道:「老丈请放心,仇某若能逃脱,定会带兵荡平敌寇,还大家一个清平世界!」

又过了一晚,那名叫做张三的人解开了仇白飞的脚镣,然后仇白飞便趁着看守士兵赌钱之际,悄悄地钻出营帐,老人派了一个年轻人替仇白飞把风。

仇白飞轻手轻脚地摸到指定位置,掀开石板,果然看到一个缺口,虽然像个狗洞大小,但也足以出去。

仇白飞把心一横,四肢伏地钻了进去,刚钻到一半,便听到身后传来叫喊声,然后便是怒骂:「快说,仇白飞去哪了!」

皮鞭抽打,民众哀嚎不已,但却无一人开口,仇白飞心头一紧,急忙加快速度爬了出去。

出了金陵城,仇白飞猛提一口真气,朝着苍孁方向奔去,跑了五里路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,仇白飞被奴役多日,伤势不轻,力气亏损,自知无法跑过战马便寻了个隐秘之地躲起来,先暂避风头。

率军追赶之人正是徐虎,队伍中还带着几条猎犬,猎犬已经闻到仇白飞的气味,立即汪汪大叫。

徐虎喝道:「仇白飞就在附近,大家仔细找一找!」

仇白飞看到猎犬追捕,心生一计将衣服一件件地脱下来,只穿着一条内裤,将衣服散落丢掷,然后用泥土摸遍全身,猎犬立即被引得四处奔走,过了片刻却是叼来几件衣服,气得徐虎将它们一脚踢开。

仇白飞暗自冷笑道:「臭小子,想跟我斗,你还早得很!」

徐虎大声喝道:「仇白飞,我知道你在附近,别以为躲起来就找不到你,来人把那老不死拉出来!」

只见几个士兵将那个老人押了出来,他被五花大绑困了个结实,而且浑身伤痕,鼻青脸肿,想来是受了不少皮肉之苦。

徐虎拔出军刀抵在老人脖子上,大声喝道:「仇白飞,我知道你能逃走,都是这老东西的主意,我数到三,你要是再不出来,我一刀刮了这头老狗!」

仇白飞暗骂一声卑鄙,拳头握得咯咯直响。

老人叫道:「大帅快走,日后再替我报仇!」

说罢猛地挣开徐虎的钳制,一头撞在大树之上,他这一撞甚是猛烈,将树干撞得不断晃动,树叶都落下不少。

老人撞树之后缓缓倒下,仅仅在树干上留下一道触目惊心的血迹。

徐虎气得踢了老人尸体几下,骂骂咧咧地道:「老猪狗,别以为死了就一了百了,将他尸体扛回去,暴尸三日,给那些贱民看看不听话的下场。」

说罢又命人在四周搜了一遍,还是未发现仇白飞的踪迹,只得气哄哄地离开。

待徐虎离开后,仇白飞立即赶去苍孁,当到达城门时已是破晓,那时候他光着上身,浑身泥土,好不狼狈。

那些守门士兵看见他还以为是奸细,刀枪加身便要将其拿下。

仇白飞怒喝道:「认不出本帅吗!」

士兵微微一愣,看了片刻,总算认得他,急忙跑回去禀告。

上面很快便传下命令,几个士兵抬来一个轿子将仇白飞接入城去,他换洗过一身衣服,便有人来请。

仇白飞跟着那人走进一间帐篷,帐篷四周站满了刀斧手,令他好生奇怪。

只见紫鹤笑呵呵地迎上来:「仇帅脱困,当真是可喜可贺,想来这些日子仇帅也受了不少苦,贫道略通医术,特来替仇帅诊一诊脉,以便开几副调理药汤给大帅补补身子。」

仇白飞冷声道:「仅仅是诊脉为何如此多的刀斧手?」

紫鹤道:「这些刀斧手不过是来保护仇帅的。」

仇白飞眉头一簇,冷视紫鹤道:「是保护还是监视,又或者是软禁?」

紫鹤笑道:「仇帅多虑了,这都是帅爷的一番心意。」

仇白飞哼道:「有什么话便直说,不用拐弯抹角!」

紫鹤叹道:「仇帅,鹭明鸾那个妖妇精通摄魂之术,帅爷是怕仇将军中了妖术,所以让贫道替将军检查一番。」

他的称呼从仇帅变为将军,仇白飞听出了个七八分,不由大怒道:「好你个杂毛老道,敢怀疑本帅的忠心!」

紫鹤道:「将军忠心为国世人皆知,但鹭妖妇的手段却能让中术之人毫无知觉,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经中了妖术,为了大局着想,还请将军委屈一二。」

仇白飞沉声道:「吾若拒绝呢!」

紫鹤叹道:「那就贫道只有冒犯了!」

仇白飞咬牙哼道:「你敢!」

刀斧手立即向前踏了一步,仇白飞扫了一眼,发觉他们都是西域兵将,并非自己江南旧部。

就在双方剑拔弩张之际,「住手,谁敢对仇帅无礼!」

循声一看,竟是靳紫衣和尹方犀。

靳紫衣冷声道:「你们还不快退下!」

紫鹤拱手道:「相爷,贫道只是例行检查罢了,还请相爷莫怪!」

靳紫衣道:「检查是否中了夺神术,我儒门亦有法子,不劳道长费心。」

说罢径直走到仇白飞跟前,道:「仇帅,你若信得过靳某便让靳某替你检查。」

仇白飞脸色缓和,叹道:「那有劳相爷了。」

靳紫衣不理紫鹤,领着仇白飞朝自己帐篷走去,尹方犀跟在后面,一双冷眼紧紧盯着紫鹤与一众刀斧手。

到了自己帐篷,靳紫衣施展浩然元心替仇白飞细细查探神识,这门功法蕴含儒家正气,只要中了摄神迷心类的邪术,儒门正气便会生出反应,与之缠斗,可是施展起来颇为费力,必须在安静环境下用上半个时辰才算完功,施术者必须有相当根基,才能源源不断地输出真气。

试探一番后,靳紫衣收回元功,道:「仇帅您并未受邪术迷心,只是身子气力有些亏损罢了。」

仇白飞道:「这吾便放心了,方才仇某只是看不惯那杂毛道的嘴脸。」

靳紫衣苦笑道:「如今军权易主,那厮也似随风草般左右摇动。」

仇白飞道:「如今谁是主帅,张焕雨吗?」

靳紫衣摇头道:「非也,张大帅已经到后方休养了,如今是李青做主帅。」

仇白飞蹙眉道:「李青?那不是虎豹营的统领吗?」

在一旁护法的尹方犀问道:「仇帅对此人有何看法?」

仇白飞道:「此人领兵打仗,冲锋陷阵倒是一流,不过说到统筹调配几十万大军的能力还有待考究。」

靳紫衣将上回金陵围困战的事情大致说了一下,仇白飞点头道:「打得有板有眼,甚是不俗,可惜最后被魔界搅局,若不然金陵必破!」

靳紫衣叹道:「他刚上任之时却叫人略微失望,吾当时还真未想到他有此能为。」

尹方犀摇头道:「吾倒是觉得他背后有高人指点,若不然他也打不出这般战绩。」

就在三人还在讨论之时,外边有人叫唤:「仇帅,相爷,太师,主帅有请!」三人闻言便随着亲兵走进帅帐。

李青,亦是沧释海亲切相迎:「仇帅,你可算回来了,当日你被敌军擒住,李某担心得食不下咽,睡不安寝。」

仇白飞回礼道:「多谢关心。」

沧释海呵呵一笑,朝靳紫衣望了一眼。

靳紫衣直接道:「靳某已经替仇帅检查过了,并无中迷心妖术,这一点吾敢用性命担保。」

沧释海呵呵道:「相爷言重了,您的话本帅自然是信得过的。」

他将仇白飞请入座内,问道:「仇帅这些日子在金陵受委屈了,本该让仇帅好好休养,但李某心悬敌营状况,所以便厚颜叨扰仇帅了。」

仇白飞道:「李大帅忠心为国,仇某佩服不已,这便给李帅将敌营状况一一道来。」

说罢便将所见所闻讲出,包括龙麟军如何虐待百姓,鱼肉乡里。

沧释海听后便道:「那小子所说跟仇帅颇为吻合,看来此事不假!」

仇白飞奇怪询问缘由。

沧释海道:「前些日子,有个自称从金陵来的青年说要向我军禀告敌情。」

仇白飞问道:「此子可是叫做张灵?」

沧释海点头道:「正是,仇帅如何得知。」

仇白飞又将姓张老人之事大致说了一遍。

沧释海道:「看来此事不假,贼军当真将金陵闹得人心惶惶,民怨沸腾。那个张灵还说城内的百姓已经准备跟朝廷大军里应外合,诛杀逆贼。」

仇白飞奇道:「如何里应外合法?」

沧释海道:「三日后,城内会民众会揭竿而起,跟贼军拼死一战,到时候放火烧城,那些被迫修建城墙的百姓便会打开西门,迎接王师!」

仇白飞点头道:「吾逃走前,张老也说过此事。」

沧释海沉吟片刻,缓缓睁眼道:「既然如此,那便传令下去,我军全面备战,三日后再攻金陵。」

仇白飞起身道:「李帅,仇某愿率军前往,荡平逆贼,也好报张家老丈舍命之恩!」

沧释海道:「仇帅报仇之心李某理解,但仇帅在金陵吃了不少苦,还是先留在后方调理调理,」

仇白飞脸色一沉,咬牙道:「仇某身子骨硬朗得很,只求能驰马沙场,通杀贼军!」

沧释海摆了摆手道:「仇帅不必激动,还是挺李某的,先回去养足力气,待身子好了,再上战场报效朝廷也是不迟。」

说罢便转身离开,不予仇白飞任何机会。

仇白飞脸色一阵青一阵红,怒哼一声,拂袖离去。

靳紫衣和尹方犀也是无奈摇头。

三日约定已到,沧释海亲领五万大军从苍孁出发,另外左右两翼从军各一万人,分别由靳紫衣和尹方犀统领,中军则由他跟神渊亲自坐镇,三路大军囤积在金陵外二十里处。

沧释海召来张灵道:「张灵,你们城内何时起事?」

张灵道:「只待子丑交替,贼军熟睡便揭竿而起,乡亲们先在荣和街、金华街放火,这两个地方都是贼军首脑居所,然后被捉去做苦力的兄弟也会在城门附近起事,到时候打开西门,便请王师入城扫尽贼军。」

沧释海道:「现在已经到了子丑交替,为何还不起事?」

张灵额头渗出冷汗说道:「应该是遇上了一些小意外!」

沧释海怒眉一扬,一把揪起张灵的衣角:「你说什么?小意外,你知不知道本帅可是带了几万大军来接应你们,现在到了时辰还不开门,难不成你是贼军派来诈降的奸细!」

张灵慌了,急得满头大汗,哆嗦道:「帅爷饶命……小人不是奸细,城里发生什么事我真不知道,兄弟们是跟我说子丑交替便打开城门,他们为何会延迟,我,我真不晓得!」

这时神渊摆了摆手道:「大帅,贼军装备精良,训练有素,百姓即便揭竿而起也难以打通道路,时辰延误也是意料之中,若是能按时开门那倒得好好斟酌情报的准确性。」

沧释海点头道:「法师所得对,若太过顺利,反而可能有诈。」

等了足足半个时辰,城内燃起火光,阵阵杀声响彻云霄,又过了片刻,西门轰然大开,开门者是十几个浑身鲜血的劳工,神渊朝沧释海使了眼色,后者心领神会,马鞭一扬,一支百人骑兵迅速冲入城内,控制城门。

夺取城门控制权后,沧释海再派三千军马快速进城,准备快速压制城内叛军,三千兵马冲入金陵主要干道,正好遇上出来御敌的龙麟军双方便打了起来,城内杀声震天。

沧释海见时机成熟,大喝一声:「全军出击,踏平贼军!」

冲锋军令下达,沧释海也领着中军冲入城内。

就在他率军长驱直入,原本开启的城门忽然关闭,将他们大队截成两段,四周忽然冒出了许多龙麟军将士,将他们这支孤军围困起来。

沧释海抬头一看,对方人马中赫然立着一人,手持银枪,身披白甲,花容英姿,正是白翎羽。

白翎羽冷笑道:「这招请君入瓮,阁下觉得可好?」

沧释海脸色大变,拔出佩剑便要杀掉张灵泄恨,孰料有人比他更快,一个人影闪动而过,便将张灵救出险地。

张灵上气不接下气地道:「龙将军,您可算来了,吓死小人了。」

龙辉从怀里掏出一袋金字丢给他,笑道:「此次你做得很好,记你一功,等这一仗打完了,生你为千兵长,这是赏你的,等过几天便给你介绍几个俊俏妖族姑娘!」

张灵接过金子,千恩万谢,其他人哄笑道:「卢亮,你还想要几个,你吃得消吗?」

原来张灵便是徐虎麾下副将卢亮。

沧释海脸色大变,怒道:「这小子是你的人?」

龙辉耸了耸肩道:「然也,这兄弟乃我军将士,怎么样,扮得还似模似样吧!」

神渊沉声道:「这一切都是你的布局?」

龙辉笑道:「然也,我从押送仇白飞进入军营之前便已经清空了几条大街,那些所谓的被胁迫和奴役的百姓不过是我军中士兵假扮罢了。」

神渊道:「那修建城墙的劳工也是你的人?」

龙辉嘿嘿道:「非也,非也,修筑城墙时仇白飞必定会跟劳工近距离接触,他们一同工作,一同睡觉,仇白飞怎会看不出军与民的区别?所以干脆用真正的百姓,只不过是被玄媚夺神术迷了心智的人。」

神渊嘿嘿道:「你可真是用心良苦,为了布这个局竟然把好不容易积累起来的善名都赔进去。」

龙辉笑道:「还是那句话,有钱能使鬼推磨,过了今夜我便放他们回家,并给一笔丰厚报酬。再说了妖族有很多种抹去记忆的法子,我依旧是爱民如子的护国忠臣。」

神渊哼道:「仇白飞对你恨之入骨,你就不怕今晚来的是他?」

龙辉摇头道:「如今仇白飞和张焕雨接连兵败,正是你收回兵权的最佳时机,你又怎么会再任用他们呢!」

神渊怒极反笑,哼道:「你倒是阴险了不少!」

「对你这种阴险之人,我只有更加阴险!」

龙辉脸色一沉,指着他道:「他奶奶的熊,你这混蛋,毁了我的府邸,又伤我夫人,今日不将尔等碎尸万段,我就不姓龙!」

只闻龙辉一声令下,龙麟军蜂拥而上,围杀这支孤军,陷入重围的西域军很快便死伤过半,而城外的军队亦遭到龙麟军攻击,凌霄、王栋和梁明三人领着本部人马袭杀城外敌军,可谓是势若破竹,摧枯拉朽。

眼见中军被围杀,尹方犀和靳紫衣各领左右两翼人马来救,却被鹭明鸾和袁齐天拦截,两人被打得节节溃败,损兵折将,无奈领着残兵后撤。

两妖岂会轻放,继续领兵追杀,将两万侧翼大军杀得只剩五千多人,靳紫衣和尹方犀狼狈逃窜,负伤多处。

城内沧释海和神渊困兽犹斗,龙辉亲自上阵,随手拿来一杆长枪,使了招枪勇,枪锋走势一往无前,左刺右扫,十步之内无一合之将。

神渊怒不可遏,拔出天锐剑便去招架,双方你来我往,杀得气劲激荡,飞沙走石。

龙辉身居主场,气势如虹,反观神渊身陷重围,士气低落,无形之中已先添三分败势,龙辉连出三枪先荡开天锐剑锋,然后再化枪为戟,正是万兵章的又一武决——戟狂,其攻势狂猛霸道,大开大合,犹如杨烨亲临挥动虎牙破军戟,神渊每接一戟,手臂便沉一分,他把心一横,将光明业火和天穹妙法融合,化作反扑一剑。

剑势刚猛霸道,带着灼热气流,而起后劲绵绵不绝,堪称绝剑无双,龙辉不敢怠慢,运戟成盾,意守乾坤,正是万兵盾守之决。

龙辉避其锋芒,待神渊剑势用尽,立即施展霹雳篇,如今天上尽是雷云,雷罡电能要多少便有多少,只见他浑身雷光爆绽,逼得神渊连退数步。

龙辉再度挥兵,融合了雷罡元力的戟狂更为犀利,仅仅一个起手式便有山河倒垂、日月崩毁的气势,神渊心知难以抗衡,便心生退意,他使了一个太极剑圈,以柔制刚,卸开雷罡戟势,抽身后退,拉起沧释海便要逃走。

却闻凤鸣九天,烈焰扑面而来,一只芊芊玉掌以雷霆之势扫中神渊肩膀,痛得他松开手臂,来者正是洛清妍。

洛清妍凤目绽杀光,娇叱道:「狗贼,害我女儿,今日把命留下!」

话音甫落,五凤心诀赫然上手,一招蛮荒赤鹑翎烧得神渊须发焦黄。

这边白翎羽也提枪去战落单的沧释海,她枪蕴神力,势大雄沉,沧释海赌命一战,光明业火灌入军刀,烧得刀锋火红,呼呼劈出,带起阵阵热浪。

仇人在前,白翎羽越战越勇,大喝一声:「狗贼,便要你尝尝本公主的麒麟七星枪!」

她经过多年征战也领悟了不少,但一直没有创出自己的武功,始终被卡在一个玄关处,近段时间的生死鏖战令得她茅塞顿开,终于创出这一套麒麟七星枪,今夜遇上仇敌正好用来验证武功。

白翎羽先使了个「荡云势」,只见银枪走势轻快,三分接,七分化,以巧法卸敌攻势,再也柔劲扰敌防线,只见她先接后化,啪啪几下便扫开刀锋。

她眼神一敛,腰沉三分,瞬间蓄力,然后如弓弦霹雳响,嗖的一枪直刺沧释海命门,正是一招「破甲势」。

沧释海修炼有天穹妙法,防御甚严,环转刀锋,据守方寸,挡住刚猛一枪。

但白翎羽这一招劲分三段,沧释海接下了首招,但却挡不住后续潜劲,被蕴藏的三重麒麟神力震出内伤,吐血不已。

沧释海忍住内伤,再施天穹妙法招数——繁星落,只看刀影绵密如星,铺天盖地斩了过来。

白翎羽巾帼不让,再起一招「流影势」,一口气抖出无数枪花,与沧释海斗起招式,刀枪互撼,震绝方圆,但白翎羽神力无匹,沧释海一味硬拼实属不智,拼了三十余回合后,终于不支,虎口迸裂,鲜血直流,军刀脱手。

白翎羽窥准破绽,一枪封喉,银枪猛地从沧释海的喉咙穿出,汨汨鲜血染红了枪缨,顺着枪杆滴下。

「释海!」

神渊眼见胞弟丧命,悲怒交加,强行冲破功体极限,浑身火焰缠绕,举掌便向洛清妍打来。

洛清妍冷笑一声:「莫急,你们兄弟很快便会黄泉聚首!」

说罢抬掌接招,双掌对碰,凤凰灵火缠战光明业火,两人竟成了内力比拼。

神渊已经杀红了眼,报仇心切,咬牙道:「妖妇,今天就算再毁一个分身也要带你上路,给我兄弟报仇!」

洛清妍俏脸一寒,眼中闪过一丝冷笑,淡淡地道:「不好意思,本宫没兴趣跟你那个窝囊废胞弟作伴。」

说罢音调倏地高了几分,娇叱道:「灵缇,此时不出手,还待何时!」

一股妖气冲霄而起,只见一名如花玉人持剑扑来,对准神渊的手臂狠狠劈下。

「水灵缇?」

神渊又惊又怒,便欲抽回双手,但洛清妍的掌心似有一股粘劲令得他无法离开。

水灵缇手起剑落,神渊的一个手掌顿时报废,鲜血直流,痛不欲生,洛清妍也乘势反扑,内力泉涌而出,凤凰灵火将光明业火尽数压倒,神渊也惨遭焚身之苦,但他仍有天穹妙法根基,护住心脉,掉头逃走。

龙辉哪容他就此离去,撮指成刀,引天雷入体,一记怒雷刀气便扫来。

神渊苦不堪言,硬着头皮接招,但刀气坚不可摧,直接劈碎他的护身气劲,连环两刀将他手臂削断。

神渊浑身浴血,猛地一咬舌尖,燃烧精血元气,施展昊天教逃生秘术,夺路而去,只见他身若离弦之箭,嗖的一下子便冲出包围。

龙辉和洛清妍大叫一声哪里走,同时追赶上去,两人祭起元功,龙气凤火同时涌出,不杀神渊誓不罢休。

神渊冲出金陵,慌不择路,托命狂奔,身后龙凤追赶不休,令他叫苦不迭。

龙辉一掌擎天,再吸九霄雷云,只闻雷霆霹雳轰,隔空一掌怒杀邪神分身。

神渊背门中掌,雷罡直投心肺,摧经断脉,尽绝生机,一口鲜血吐尽,身若断线纸鸢飞扑出了十余丈,然后趴在地上就此丧命。

神渊毙命的瞬间,四周立即吹起阵阵阴风,龙辉暗叫一声不妙,立即再补一掌欲毁掉神渊尸身,掌劲刚飞到一半就被一道绛雷给挡住了,只见厉帝阴阴冷笑地站在跟前,说道:「将军有礼了,与其在此鞭尸,不如乘胜追击,拔出苍孁,一劳永逸!」

龙辉见厉帝现身,心知无法抵赖,只得将尸首交给他。

洛清妍柳眉一扬,冷声道:「此事不劳厉帝费心,请了!」

说罢玉手一伸,正是下逐客令。

厉帝也不动怒,提起神渊尸身,化作阴风离去。

龙辉叹道:「还是晚了一步,给这厉鬼捡了个大便宜。」

洛清妍笑道:「无妨,如今敌军主帅已亡,我们便顺势攻下苍孁,彻底解除敌军的战略包围!」

龙辉点头赞成,于是便回城调动大军,让在城外的几支大军挥兵北上,鹭明鸾和袁齐天各领精锐为先锋,先给金陵苍孁交界处的敌兵一个下马威,然后凌霄、王栋、梁明三路大军随后跟上,配合先锋军击溃苍孁外围防线,然后龙辉令刘昌、吴峰、令狐达、孙德、马义五路大军堵住苍孁东南北三个方向,只留西路,故意让敌军有逃生的机会,杜绝了他们拼死守城的念头。

果然如他所料,在还有一丝生机的情况下,苍孁守军便不会拼死血战,且战且退,连夜退出苍孁,将这个金陵边上最有威胁的城池拱手让人,龙麟军拿下此城后,彻底巩固了领地,朝廷大军也也没有任何战略上的威胁,局势彻底转变,龙麟军也从原先的被动防守转为战略僵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