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093章 怀拥姐妹花
两人方一站定,只闻得“嗖嗖”两声轻响,两条美好的身影射落场中。
贺云飞一看来人,心中大喜,而那吹箫人见了,脸色也不由一变,似是对这两个女子略有一些畏惧一般。
“云飞哥哥!云飞哥哥!”这两个女子刚一站稳脚跟,便欢喜雀跃地跳到贺云飞身边,一人挽住了贺云飞一条手臂,神情就像是遇见了阔别已久的情郎。
这两个女人也令在场的所有人愣住了,她们一样地貌若天仙,一样地轻盈高佻,尤其是,她们的脸竟仿佛是一相模子刻出来,活生生的一对孪生姐妹,不是秦凤仙与秦凤柳姐妹还能是谁?
看三人的情形,明眼人都知结道这三人关系不一般,别人倒也没有什么,只是那吹箫人却不由得面带怒色,他显然没料到,他的情敌竟然怀拥三美,他却追求一个聂冰而不可得。
吹箫人既然有意于聂冰,自然是识得这秦家姐妹的,他见她们在场,自知这场比试是无法再进行下去了,既使还能进行,现在他也知道没有把握胜得了贺云飞。
吹箫人冷哼一声,向着秦家姐们问道:“你们来此,可是相告在下,那聂姑娘要爽约了吗?”
秦凤仙道:“姐姐让我们转告你,她实在是百事缠事,无法再来此相会了!”
吹箫人脸色一黯,转身对青衣铁手人道:“我们走!”
青衣铁手人恨恨地望着亲密的三个人,转身跟在了吹箫人身后,主仆二人转眼间走得无影无踪。
这期间,却有另一个人,冷眼看着秦家姐妹,目光中带着些诧异,也带着些羡慕。
她,就是白婵娟。
白婵娟与贺云飞相处多日,几乎是形影不离,对于他的情感之事,她为避嫌,始终不曾问起,此番看到他身边突然多了两人艳若天仙的美人儿,她才突然间觉得自己有些失落。
她对贺云飞其实早已产生了感情,只是一者受到年龄的影响,再者,贺云飞似乎一直只将她将成大姐姐毕恭毕敬的,她不敢确定他对她是否存有男女之间的那种情绪。
然而这一刻,当她看到他身边出现了两个美丽女子时,心中埋藏着的那份爱慕之心就被激起来了。可是,她只能这样远远地看着他的云飞弟弟和别的年轻女子相伴相随,自己此生恐怕只能将这一份爱深藏心底了。
想到这,白婵娟不由幽幽一叹,怅然若失地转过了身去。
当夜,秦凤仙与秦凤柳两人与贺云飞共宿一处,众人已知他们的关系,虽然觉得二女共事一夫,三人共宿一房,多少有些不妥,但也没有什么闲话。
这对姐妹已贺云飞皆有过了之亲,当然也不会再意别人怎么看待了。
两姐妹从小形影不离地生活在一起,现在又能共事一夫,非但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,反而觉得无比快乐。
倒是贺云飞自己反而觉得有些不好意思,尽管那次三人已在小山岭之上尝试过了三人合欢的滋味。
然而,这对姐妹没容得他多想,就一齐钻入他的怀中,吃吃地娇笑着。
幽香扑鼻,温玉满怀抱,贺云飞又不是柳下惠,哪里能坐怀不乱。
他刚想动,这秦凤柳早已抢了先,一个香吻献了上来,柔软的嘴唇印在他的脸颊上。
凤仙吃吃一笑,也将唇印在了他的胸膛上。
贺云飞心神摇荡,双手搂住凤柳就是一阵狂吻,直吻得这美人儿娇滴滴直哼着,这时凤柳已然开始去替他宽衣解带了。
贺云飞瞧见她的脸红扑扑地,十分地,便放开凤柳,又去捧住凤仙的脸,两人也是着,好一番疯狂的亲热。
这下,凤柳接下了凤仙的活儿,贺云飞还沉迷在凤仙的香吻之中,凤柳这小丫头早已褪下了他上身的衣物,健壮的身躯露了出来,引得二女一阵喜欢,四只小手在他身上游荡着。
他的一双大手,也开始在二女柔若无骨的娇躯上抚摸起来。不大一会儿,但见衣裙飘飞,二女的外衣亦被他尽数脱去了。
隔壁忽然轻轻一响,一条人影穿了出去。
贺云飞耳力何等灵敏,一听之下便知是白婵娟穿窗出去了,本以为有什么事,但转念一想,自己和这姐妹俩在房中动静不小,以白婵娟的武功,定然每一个声响都听在耳中,她躲了开去,倒也让两人见面都不会尴尬,想到这,他不由对白婵娟暗生感激之情。
白婵娟跃出客栈之后,信步走到了大街之上,走在昏暗的灯火之中,白衣胜雪,娇躯轻移,一如一朵灰白色的云一般飘着。
她神情肃穆,脸色忧郁,一双凤目竟似隐隐含着泪花。孤单的倩影,融入无边的夜色,让人倍感凄凉。
此时贺云飞的房中,却是一片。
凤仙真是个爱极那事的美人儿,三人刚刚躺在宽大的床上,她便急不可耐地骑到了他的身上,他任由着她在身上摇得花枝乱颤,娇喘连连。
凤柳早被这幕活生生和春景弄得心迷神荡了,她一面双手在他的上揉捏着,一边和他疯狂地吻着。
他知道她已是难耐,便双手拉过她的身子来,学着那夜在小山岭上的样子,一只手抚摸着她的,一只手……
凤仙正乐在其中,他不忍令凤柳太过难受,便起身将凤仙压上,一阵疯狂的冲刺之下,将凤仙迅速带上了快乐的顶端。
这时凤柳的也已涨到了最高点,片刻也等不急了,一张粉脸涨得通红,双目迷离,娇喘不已。
他坐着,将凤柳拉过来跨坐之上,两人都迫不及待地搂在一起,凤柳等不急了,伸出一只小手,在两有的腰间拨弄几下,随着口中一声仿佛带几分疼痛,却又满含快乐的呻吟,她终于从无比的虚空中感受到了无比的充实,还有那令人颤粟的快感。
凤仙意犹未尽,自己玉手已然伸到了自己和桃源之处,凤目紧闭,耳中听着身畔妹子的快乐的呻吟,纤纤玉指却已有了动作,口中也禁不住低低呻吟起来。
他的被彻底激了起来,动作变为疯狂,身子一动,已然跪了起来,凤柳哪用得着他来吩咐,早已伏在了他的身前,他一身搂住她的纤腰,两人又是一番疯狂。半柱香的功夫,凤柳已然三次达到了快乐的顶端。
随着第三次的狂潮退去,她已然累得扑倒在床上,不想动弹了。
他便放她躺了下去,毫不停留地压倒了凤仙的身上去。
凤仙显然早又等他等了很久,两人身子一接触,便如胶似膝地缠在一起,又是一番地狂乱,三人直折腾到半夜,方云收雨停,三人相拥而眠。
白婵娟一夜没有回客栈,独自一个人漫无目的地走着,直走到天光大亮,才发觉自己如此失态,心下一苦,自知对贺云飞已然爱得无法割舍了。
想到他此刻还躺在温柔乡里,心里酸楚不已,一时间心里空荡荡的,自觉身世凄凉,不由得悄悄流下泪来。
第094章 粉面微含娇
清晨,凤仙与凤柳双双与贺云飞道别离去了,贺云飞知她们自有事在身,也不便去留她们。
当那轮红日刚刚自窗外照射进来时,隔壁伟来了一阵轻微的响声,贺云飞知是白婵娟回来了,本想去见见她,但想起昨夜与二女疯狂之事,一时间自觉羞赧,竟迈不开脚步了。
忽然间心生一念,他轻轻推门而出,下楼咐吩小二送早点到白婵娟房中,这才返身回来,去敲响了白婵娟的房门。
白婵娟开了门,贺云飞见她面色憔悴,眼圈微红,不由得一怔,问道:“姐姐出了什么事了吗?”
白婵娟这才意识到自己形容机实在令人生疑,忙微微一笑,答道:“没事,昨晚……”
刚一出口,自知不该提昨晚之事,贺云飞自然也知道为什么,俊脸微微一红,忙转移话题,道:“我叫小二送早点上来,咱们一起用吧!”
说话间,小二果然端了两盘热腾腾的牛肉面,“两位客官,你们要的面来了!”
贺云飞道:“把面放在桌上吧!”
“好咧——”小二欢快地答道,将面摆放到了桌上,然后退了出去。
贺云飞偷眼看白婵娟,见她的样子,心想,难道我昨晚的事令她不开事了?如果真是如此,那么她对我岂不是……
他对她敬爱有加,却是不敢有亵渎之心,但眼前的她,似乎对自己又的确含有一份儿女这情,看到她芳容失色,心中一怜,失声叫道:“姐姐……”
白婵娟倏地抬起头来看着他,强笑道:“有事吗云飞……”
她看到了他的一双充满关爱的眼睛,那么真挚地盯着她,竟似乎也燃烧着一星火焰。她的头发有些凌乱,一缕青丝忽然滑了下来。
她刚要伸手去理,谁知贺云飞早抢了先,他伸手将她的散发轻轻捏住了,然后为她梳于脑后。
她顿时粉面通红,双目也含满了娇羞之色,微微垂下了头去。
一阵温馨地沉默,贺云飞岂有看不出她的反应,见状已知她对他确实有了情意,顿时也觉得心跳怦怦起来。
他很想把她搂在怀里,可是,他却不敢,他不敢轻易唐突出了这绝色佳人。
“吃面吧姐姐!”贺云飞柔声道。
白婵娟嘴角露出了一抹欣慰的微笑,点了点头。
两人用过了早餐,贺云飞道:“姐姐,你好好休息吧!”
白婵娟想起昨夜之事,忽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。
贺云飞见她笑出声来,虽觉有些不好意思,但见她情绪好转,心中却是一松。
白婵娟也自觉失态,羞涩地背过了身去。
贺云飞轻轻走出了房间,带上门。
白婵娟已感觉到了他的一片情意,心中甜丝丝地,芳心迷醉,她宽衣解带,躲到了床上,嘴角含笑,甜甜地睡去。
贺云飞出了房门,也走出了客栈,自己去衙门找杨坤去了。
明悟明心与杨坤正在客厅品茶交谈,这两位清修之人,自是侠义心肠,与杨坤谈到官银被劫,犯事人初露行踪时,双双表示愿效一份力。
三人正谈之间,忽听得一个高叫道:“大师兄二师兄,小弟来也!”
明悟明心闻言喜道:“贺师弟来了!”
三人正要起身相迎,贺云飞脚快,早已步入了客厅。
杨坤招呼着他坐下了。
贺云飞一坐来便说道:“小弟一直有个问题困惑着,咱们昨天去沧浪湖没有见到四大贤人,恐怕四大贤人又遭到了裴圣杰的暗算了。”
杨坤与明悟明心都觉得此事甚为蹊跷,听贺云飞这么一说,也觉得不无可能。
当下四人商议对策,贺云飞决定要再次夜探州府,但是三人深知州府高手云集,哪里放心得下他一人前往,争持之下,最后明悟明心坚持陪他一同前往。
核坤知他们是同门,贺云飞武功超绝,他的师兄自也不会差到哪里去,当下也觉得还不至于有太大的危险,这才首肯了三人。
风中鹤重伤于贺云飞手下,经过数日的调养,已恢复了八成,他想到自己数十年功力,竟然敌不住一个江湖后起之秀,经此一役,自感颜大失,本欲比此退出江湖,但在丁残与裴圣杰等人苦苦相劝之下,他才勉强答应留一州府,共同对付贺云飞等一干人。
丁残与裴圣杰等人正在风中鹤的房中探访闲聊着,忽闻得夜空中有轻微的衣衫飘动之声。
当然,这轻微的声响,也只有少数几个高手能听得到。
裴圣杰大叫道:“有贼!”身形一起,飞掠出去。
夜色之中,一个背插长剑的中年道人,正跃上正厅的房顶。
裴圣杰目力过人,那中年道人方一侧脸,他便看出是明心,当下大喝一声,飞身追了过去。
明心大惊,心道这厮果然不是浪得虚名,自己的行踪那般隐密,哪料方一入州府便让他给觉察到了,心下暗叫惭愧。
贺云飞与两位师兄潜入州府之中,由于州府地形极为复杂,三人决定分头去收查可疑的地方。
裴圣杰一声暴喝,惊醒了明悟和贺云飞,两人从声章方向便知道是明心行踪暴露了。
贺云飞与裴圣杰数度交手,对他的声章已是极为耳熟,一听之下,便知是他。
贺云飞知道明心绝非裴圣杰的对手,瞬息之间,已飞过两间屋面,丁残也追了出来,贺云飞一耸身,掠过一间屋面,朗声叫道:“裴圣杰,你敢来与我决一死战吗?”裴圣杰大吃一惊,猛然收步,转过身来,贺云飞双手连扬,六把精光闪目的小匕首化成六道银虹,齐向裴圣杰奔去。
裴圣杰功力极高,抡起禅杖,六炳匕首,全给震飞,然而那飞刀怪响,也扰得人心头烦躁,就在裴圣杰心神不定之际,贺云飞施展绝顶轻功,呼的一声从他身旁掠过,一回首,又是六把飞刀,待裴圣杰将飞刀全打落时,贺云飞已飞身出去了。
裴圣杰知道追他不急,倒拖禅杖追飞下屋来。
丁残道:“贺云飞呢?”裴圣杰道:“走了!”
丁残道:“怎么不追呀。”裴圣杰赌气道:“你去追吧!我追这明心道人,有如此大胆,原来是贺云飞暗中帮她。”
丁残见过贺云飞本领,单身那里敢追?
贺云飞跳出州府,跃上民房,聚拢目光,四下一望,只见西北角一条黑影,疾如奔马,
直奔出城,在黑影之前,隐隐见着一点黑点,滚动有如流星。贺云飞知道黑点定是那女孩
子, 背后那黑影似乎是个少年了。
贺云飞心想:这两人甚是怪异,且去追他。黑影已出了城,贺云飞才飞身追赶,追了好一会儿,黑影渐现,贺云飞这才放慢脚步。那少年轻功,也是第一流了,然而贺云飞紧跟他的身后,他竟然丝毫也不知道!
少年已奔到沧浪湖西岸,忽然跑上一座临湖的高山,这时跑在前面的那女孩子已跑到山上,少年追到山上,只见怪石林立,女孩影子已经不见,少年大叫道:“如燕,如燕!”山风送声,群峰回响,却不见人回答。
那少年又叫了两声,忽听得有人在背后笑道:“她不认你,你叫她做甚?”少年大吃一
惊,不敢回头,先横跃三步,拔出剑来,然后旋身凝视。
少年看清楚了贺云飞是谁,疑心大起,喝道:“你黑夜跟踪意欲何为?”他摸不准贺云飞是友是敌。
这少年看来虽然不是坏人,但到底是个陌生人,贺云飞自然不愿一下子将身份抖露。少年见他久久不答,怒道:“你到底是那条线上的朋友,我与你素味平生,你为何要多管闲事?”
贺云飞想起这少年怪异的身法,心想:我且试试他的本事。故意冷冷笑道:“深夜追着一个女子,定然不是好事!”
那少年面色倏变,“哼”了一声道:“小爷的用得着你来管?”肩头微动,刷的一剑刺来。贺云飞一闪闪开,把剑擎在手中,笑道:“你是何人弟子?”少年刷刷两剑,凌厉异常,朗然答道:“说了你也不知道!”在剑法上好像十分自负。贺云飞暗暗好笑,心想:有哪一家的剑法我不知道?只要你使满十招,我不把你揭破才怪。
那少年把剑一抖,走偏锋急上,又是斜腰一剑。贺云飞再不躲闪,看准他这招乃是的“孔雀剔翎”,使的乃是剑锋刺戳之劲,于是平剑一压,使出“迎风挥尘”,宝剑一沉一提,满以那少年必然被迫撤剑;不料少年剑招怪绝,见贺云飞平剑来压,剑把一抖,剑身一颤,忽然反削过来!贺云飞几乎着了道儿,幸而他的太极剑法已到炉火纯青之境,缩剑一绞,马上解了敌人的招数,少年抢出两步,反身又是一剑,这剑明是嵩阳派的“凤凰展翅”,剑势应该自左而右,贺云飞通晓各家剑法,身形微动,已先截至左方,不料少年剑到中途,倏然一变,直刺右肩,贺云飞回剑不及,只好仗着绝顶轻功,身躯一扭,闪电般的避开这剑。
贺云飞大为惊异,这少年剑招怪绝,真是见所未见,急把太极剑法中的防身三十六路连
环剑法施展出来,宝剑舞成一个圆圈、首尾相连,滴水不入。而在防守之中,也杂以攻击的
招数。少年疾风暴雨般的狠狠攻击,直拆了二三十招,贺云飞尚未看出他的家数!
少年剑法虽怪,但贺云飞使的乃是正宗剑术,精妙异常,虽然一时间摸不着对方路数,
不敢放手攻击,用来应付,却是游刃有余。
贺云飞不知,那少年比他更为烦躁。贺云飞摸不着他的路数,他也同样摸不着贺云飞的
路数,只觉贺云飞的剑法精微奥妙,似乎只有太极剑法可堪比拟。更兼贺云飞功力又比他
高,再斗三五十招,他已面红气喘,而贺云飞犹是气定神闲!
第095章 夜半剑光寒
少年一急,剑招展得更快。贺云飞带攻带守,留心观察,只觉这少年的剑法好像博采各
家,但每一招都和正常的剑法相反。例如华山派中的“无常夺命”一招,剑势应自上而下,
刺向下盘;而少年使这一招时,却是自下而上,刺向中盘。又如嵩阳派的“抽撤连环”一
招,应该是左三剑,右一剑,再向中间疾刺两剑;而在他手中,却是先向右方刺三剑,再向
左方刺两剑,然后分心直刺水一剑。贺云飞与他斗了一百招后,恍然大悟,横剑一封,将少年
逼出三丈开外,笑道:“你是不死神龙的嫡系传人!”
贺云飞将那少年的师承派别揭破,那少年大吃一惊,横剑当胸不敢进招!贺云飞将剑插
入鞘中,笑道:“不必斗了,我和你斗满百招,才知你的家数,我已是甘拜下风!”
少年瞪大双眼,又是疑惑,又是羞惭,对方的剑法明明在自己之上,怎么却反而认输?
而且更令他惭愧是:贺云飞看出了他的家数,而他对贺云飞的剑法却还模不着头脑。当下
不由得抱剑作揖,道:“我认输了,你若要捉我,我束手就擒!”贺云飞大笑道:“谁要捉
你,你听过玉面游龙的名字没有?”
少年“啊呀”一声,一揖到地,说道:“那么兄台是武当门下,江湖人称玉面游龙的贺云飞贺大侠了?”
贺云飞道:“不敢!正是区区在下,请问兄台怎么称呼?”
少年亦还剑入鞘,抱拳道:“在下华山派郑志!”
贺云飞大笑道:“果然是不死神龙的高徒!失敬失敬!”
郑志道:“贺兄笑话小弟了,小弟学艺不精,比起贺兄来,小弟是望尘莫及!”
贺云飞与郑志互通姓名,彼此敬仰。
正说话间,忽听得“呜,呜,呜!”三枝响箭,一声长两声短,从东南角发出。贺云飞
吃了一惊,对郑志道:“请兄台见谅,我有急事,必须赶回客寓。”郑志道:“怎么深夜有
人发射那响箭?”贺云飞道:“那是我们同门联络的信号!”郑志也吃了一惊,道:“既然
如此,贺兄请便!”贺云飞拱了拱手,正想下山,忽又说道:“郑兄,我住在龙凤客栈,如果有空,请前来相述吧。”
郑志喜道:“我明日绝早便去。”贺云飞足尖一点,身躯晃处,疾若流垦,倏忽不见!郑志大为佩服。
闹了半夜,一钩斜月,渐向西沉,想已过了五更了。郑志跳上一块临空突出的岩石之
上,四处俏望,空山静寂,只有松风过耳,远处潮音。郑志大为失望,忽听得格格的笑声,
起自身畔,郑志急忙跳下,叫道:“如燕,如燕!”那女孩子突然从山石后面闪了出来,格格笑道:“我在这儿!”
郑志大喜,那女孩子招招手道:”你来呀!”郑志一阵迟疑,女孩子笑道:“我不打你
了,我刚才跟你闹着玩呢,你还生我的气吗?”郑志走过去拉她的手,那女孩子一笑挣脱。
郑志怔了一怔,可能懂得害臊了呢。也便笑了一笑,问道:“我也只是逗你玩着了,我岂有不知你是卖艺不卖身的,我只图一时口舌之快,请你别见怪才好,我在这里向你赔礼了!”说罢微微弯下腰去一躬。
那女孩子忙跳开,笑道:“我也是跟你开玩笑的了,你自己倒认真起来了!”原来这女子,竟然是春风得意楼的头牌红人金如燕。郑志正是那个满脸病容的秦楚,秦楚这个名字和那张满是病容的脸当然都是假的,当秦楚与金如燕接触日多,秦楚便变成了郑志,那带着病容的脸也变成了一张英俊不凡的脸。两人情愫暗生,早有相许之心。
郑志又怔了一怔,心想:怎么她的性情全部变了,她以前可不是这个样儿呀!
那女孩子又格格笑道:“你坐下来呀,你尽呆呆的看着我干嘛?”郑志坐在她的身旁。
再说明悟明心二人自昨晚贺云飞引开裴圣杰后,他们自行回到了衙门,直至众人睡去了了,贺云飞也不见回来,他们心中悬悬,那睡得着。听得敲了四更,明悟独自起来,在旅舍的庭院中散步,看那一钩斜月,慢慢的从头顶移过。在这万籁俱寂之际,忽听得有一阵女人的尖叫声,好像就在这旅舍之内。明悟天生的侠义心肠,虽然心中有事,也禁不住循声寻访,这旅店占地颇广,总有二三十间客房。明悟跳上屋面,听得叫声发自东首一间房内,急忙从屋面飞过,寻到那间房间,使个“珍珠倒悬帘”,双足钩着檐椽,探头内望,这一望大吃一惊!
只见屋内一个老头,背向窗口。面向一个中年女人,冷一冷说道:“你再叫!你再叫我
就令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!”那女人面色青白,好像是很是害怕:但仍是恨恨说道:“你真
是人面兽心,寡清薄义,把我骗到福州,原来是要下毒手!”那老头狞笑道:“我家的那个
婆子容你不得,没奈何只好请你借一只耳朵,十根指头作为我赎罪之物。念在以往恩义,你
自己下手吧,我有灵丹给你止痛!”那女人抖个不停,老头嗖的一声,拔出了一口解腕腰刀。
明悟听得这老人声音好熟,见他拔出了刀,蓦然叫道:“河东仙子你干什么?”一口飞
刀穿窗直入!
河东仙子武功极高,只因全心对付那个女人,没有听出声息。这时反手一拿,已把飞刀拿着。明悟虎吼一声,跳了进来!河东仙子顺手将匕首一插,明悟一个翻身,一招“覆雨翻
云”,用擒拿手一拂,向河东仙子持刀的手腕直截过来,明悟的擒拿手在同门中湛称一绝,
河东仙子手腕一翻,匕首落地。屋中的女人,急忙穿窗跳出。河东仙子大怒,双掌一推,明悟出掌相抗,只觉一股大力,明悟身不由己,直向门外撞去,砰然一声,木门已给撞开,那
河东仙子也给明悟神力推倒,跌落床上。
河东仙子大怒,把手一扬,发出独门暗器“回环钧”,呜呜作响,明悟道:“什么东
西?”两口飞刀劈空打去,回环钩形如曲尺,明悟两口飞刀一先一后,齐齐斫中,不料那
暗器呜的一声,给飞刀一撞,突然回环转折,斜刺飞来,明悟吃了一惊,看它的来势向
东,急向西避,那料河东仙子的回环钧十分怪异,突然在半空一转,闪电般的向明悟头顶飞
来,明晃晃的利钩直向明悟的颈项钩下,明悟躲闪不及,伸手一招,利钩钩在掌上。明悟起运上乘内功,掌心内陷,肌肉一收,利钩钩在掌上,就如插到棉花堆中一样,竟给消了
来势。明悟五指一撮,把回环钩拿在手中,拗为两段。
这回环钩乃是河东仙子成名暗器,竟然给明悟收去,河东仙子不禁又惊又怒,从房内跳出来,双掌齐发,明悟一闪一勾,再运擒拿手中的“井刀胜剪”一招,双指陡箍河东仙子虎
口,河东仙子反手一推,沉肘一撞,两人由合而分,自旅舍的走廊跃下庭院。
到了落地之时,河东仙子已取出辟云锄来,这锄原是河东仙子采药所用,虽然长仅三尺,却是精金所炼,一锄劈去,劲风带着光芒,在昏夜之中,威势特别显得猛烈!
明悟兀然不俱,展开沉雄掌法,也是打得虎虎生风。正酣战间,河东仙子一声怪啸,西
首客房又跳出一个人来,明悟正使到“跨步进掌”一招,左手向辟云锄一托,右掌奔敌前
心,那人突插进来,运掌一带,把明悟的掌力化了。河东仙子锄锋下戳,却倏的收回。明悟一看,这人乃是形意派的成名人物、老好巨滑的商进。明悟叫声苦也,这河东仙子已是
难斗,更那堪又加上一个高手。
河东仙子叫道:“商进,你截他后路,不要让他逃走。”河东仙子辈份甚高,此话乃是不想夹攻,商进一笑退下,手中扣着三枚透骨钉,目不转睛注视斗场。
明悟和河东仙子一场恶斗,客舍的人全给惊醒。明心亦已被惊醒,跑出外面,商进一见笑道:“哈,明心原来是你!我正要试试你这牛鼻子有多少斤呢”
明心道:“好说!”
商进手臂一挥,三枚透骨钉破空射来,全奔明心穴道,明心拔剑在手,迎空一磕将头一枚透骨钉磕飞,左手一招,把第二枚透骨钉挟在中食二指之间,向上一弹,将第三枚透骨钉也打落了。
明心武功在同门之中要数到第三,但暗器之精却是数一数二,所以接暗器手法极为纯
熟,商进不知深浅,心想:怎么这明心也如此厉害。不敢怠慢,一掠数丈,双掌一堆一
带,劈面便使出形意派的绝招来。
明心横剑一削,商进右掌倏然一翻,掌风劲疾,己劈到明心右肋,明心哩哩两剑全部落空,左闪右避,明悟见状吃了一惊,掌法稍疏,几乎给辟云锄所伤。
商进运掌如风,柔中带刚,逢抢明心手中兵刃。明心一个“盘龙绕步”,连人带剑一转,倏地一招“雁落平沙”,败中求胜。那料商进掌法已得形意门精髓,若实若虚,双臂一分,左掌一拔剑柄,右掌一按,道声:“着!”明心一个倒翻,跌在地上,商进大喜,刚刚跨出
一步,明心左手一扬,突然喝道:“来而不往非礼也!”顿时一片银光灿烂,嗤嗤声响。
商进大吃一惊,一跃丈许,袍袖急挥,虽然把那一大把梅花针都扫荡净尽,但已闹得个手
忙脚乱!
明心所练的梅花针原是准备对付裴圣杰的,厉害异常。商进功力不及裴圣杰,对付这种细小的暗器,不得不凛然戒惧。
商进飘身下地,发掌再攻,身法大变,只见他身如飞絮,绕着明心疾转,叫明心要处处提防,腾不出手来掏摸暗器。这种游斗的功夫,乃是功力高者对付低手时可稳操胜算的战略。但好在明心武功虽然较低,还不至相差过远,在他缓攻的战略之下,还勉强可以抵挡得住。
又战了片刻,商进掌法渐紧,飘忽如风!明心剑光霍霍,总沾不着敌人,只有紧密封闭门户。但饶是如此,还是觉得敌人双掌,矫若神龙,在自己面门乱晃。
那一边明悟和河东仙子功力悉敌,原可打成平手,但心悬明心的安危,不免受了影响,河东仙子的一百零八路辟云锄法,变化无方,见明悟气馁,连下杀手,正在紧迫之际,明悟一声长啸,猛发一掌,把辟云锄荡开,掠出丈余,突然喝道:“看镖!”河东仙子横锄一挡,明悟已放出三枝响箭,一声长两声短,响箭直上遥空,鸣呜之声,十分刺耳。
河东仙子见明悟的响箭并不向自己射来,道:“你捣什么鬼?”还以为他的暗器另有怪异,横锄戒备,不敢稍懈。
明悟猛的飞身向商进扑去,骤然一招“金龙探爪”,向商进后心狩击,商进反手一掌,却挡不住明悟神力,给推出一丈开外,几乎跌倒。河东仙子大怒,一跃而上,辟云锄一展,又把明悟截住。
商进吃了一掌,当时还不觉怎的,过后骨骼竟然隐隐作痛。在同门中,明悟内功仅在贺云飞之下,这一掌使的乃是内家阴力,饶是商进那样的高手,吃了一掌,也损元气,再用游斗来困明心时,身法已不似以前灵活了。这样一来,此消彼长,明心虽然还是微处下风,但已远不似刚才那样吃力。
这一场恶战,打了一个时辰,旅店的人全都惊醒,有些胆大的,便在窗口探头出来。旅
店主人慌了手脚,却不敢上前劝架。有人道:“快报官呀!”明悟一听,暗叫不妙,猛攻数招,以进为退,河东仙子窥破用意,冷笑喝道:“呸,你还想逃!”辟云锄盘旋飞舞,一步
也不肯退让。那边明心虽然抵挡得住,仍是脱不了商进掌力范围。
贺云飞在葛岭上听到同门响箭,匆匆赶回。旅舍建在山麓,倚山面湖,贺云飞方到湖滨
道上,忽见一骑马迎面飞来,驰向城内。贺云飞心念一动,脚尖点地,猛的飞上马背,只一
揪,就把马上人揪下地来,那马惊叫一声,跑过一边。贺云飞道:“什么人?”那人忽道:
“你不是在小店西便上房住的李相公么?”贺云飞这才清楚是店中照料马匹的人。那人道:
“店里来了强盗打劫,正和你的同伴打呢,客官快放我走。”这个看马的小二胆子倒大,贺云飞道:“好吧,你去报官,我回去帮你们袭盗。”暗地里却拾起一枚小石,把手一扬,将
马腿打伤。那马倒是良马,嘶叫一声,跑到不远处停住,仍然等候主人。看马的小二不知贺云飞是好人还是坏人,见他肯放自己,急忙一溜烟的跑去,跨上马背走了。
明悟和明心正在吃紧,明心形势尤其危急,商进连连进逼,明心忽地叫道:“师弟!”商进道:“叫妈妈也没有用!”话声未停,只见白光一闪,贺云飞连人带剑,旋风般的扑到面前,商进大吃一惊,侧身一闪,一掌向贺云飞肩头打去,贺云飞何等快捷,手腕一翻,一招“神龙淖首”,宝剑呼的圈转过来,饶是商进那样的名手,缩身闪时,衣袖也给削去一截。商进大叫:“风紧,扯呼!”河东仙子把腰一躬,一枝蛇焰箭突然射出,这是他救命的暗器之一,贺云飞伸剑一格,忽然“蓬”的炸开,贺云飞吓了一跳,向旁斜跃数步,幸未烧着。河东仙子见是贺云飞来,那里还敢恋战,急忙飞身上屋,和商进一道逃走,明悟道:“这里不能住了。”急忙去见店主,道:“明告店主,我们在这里碰到仇家,我们不想牵累于你,请把房钱算清,我们现在就走。”
江湖中人打架斗殴,当时乃是常事,店主人吓得面青唇白,那里还敢收钱,明悟丢下十两银子,也不理他。
第096章 玉女显威风
郑志和金如燕下了山,两人正要回春风得意楼。却不料刚到山脚下,却突然飞来一人。郑志识得来人,来人正是裴圣杰!
裴圣杰却不识得郑志与金如燕,他见到两人,亦停来,问道:“你们两人娃儿,你们可看到有人上山了吗?”
郑志好歹也算是华山不死神龙的得意弟子,多少也有些傲气,哪里受得裴圣杰这无礼的喝问。当下他怒而不答。
裴圣杰见两人不加理采,心下一怒,骂道:“你们两人娃儿,老夫问你们话呢,你们有没有看到一个背着一柄宝剑的,穿着白衣人的年轻人上山去?”
郑志冷哼一声,答道:“小见爷凭什么告诉你?你这人好生无礼!”
裴圣杰横行江湖,谁个不给他面子,虽然的确是他无礼在前,但是却也受不了郑志的冷傲。
他正要发作,金如燕忽然接道:“这位大哥,实在也是你无礼在前,你有事求人,却怎么像是在逼问我们一般?”
裴圣杰被一个小女子一顿抢白,哪里还忍得住,大骂道:“毛丫头,凭你也配教训我?”声章未落,已然一爪飞身向金燕抓去。
金如燕一见他的手法,便深知不是对手,急忙向旁跳了开去。
裴圣杰哪里肯饶她,一拖禅杖,呼呼追来,金如燕道:“郑志弟弟,你替我挡他一阵,我用暗器帮你。”裴圣杰轻功虽然不及贺云飞,但比起金如燕却不知高明多少,一忽儿就追到背后,伸开蒲扇般的大手,当头抓下。
忽然寒光一闪,郑志刷的一剑斜侧刺来,剑招奇快,裴圣杰缩掌斜劈,金如燕一回手射出两柄飞刀,裴圣杰举杖一撩,两柄飞刀都被反击震上高空,远远的抛落在地上。
金如燕发足狂奔,这时有十几名州府的捕快骑马急追来,裴圣杰身形一动,郑志刷刷两剑又迎面刺来了,裴圣杰喝道:“你找死!”呼的一杖,“迅雷击顶”,直向郑志头颅打落,郑志身形一晃,剑锋点向裴圣杰胸膛,这一招本是不死神龙独门剑法中的杀手,裴圣杰一杖击出,门户大开,郑志以为必然得手,那料裴圣杰的禅杖在半空打了一个圈圈,不用撤杖护身,郑志已觉得好似一股大力推来,身形不由得倒退两步,剑点也给杖风震歪。裴圣杰大喝一声,杖尾一起,呼呼声响,又再扫来。
郑志大吃一惊,不敢硬架,在杖风中一个翻身,仗着剑法轻灵,突然抢攻他左面空门,
裴圣杰禅杖一立,挡了开去。两人斗了十招,郑志一口剑疾如擎电,总不让他禅杖碰着,斗到酣时,郑志剑光一闪,再取他肩上的‘风府穴’,裴圣杰迎着他的剑势,杖身一送,那料郑志的剑法全与平常剑法相反,明明看他是刺左面偏锋,不知怎的,却倏然改向,裴圣杰杖头一点,突觉冷风急劲,剑锋已到左肩,裴圣杰肩头一缩,左掌往前一抓,郑志的剑锋已点到裴圣杰肩上,突然一滑失了重心,竟被裴圣杰一抓抓着手腕,动弹不得,长剑梢榔一声,跌落地上。
裴圣杰左手一举,把郑志平举起来,待要下摔,忽又缩住。问道:“你是谁人门下?”郑志道:“你要杀便杀,何必多问?”裴圣杰心想这人剑法奇诡,似乎不在贺云飞之下,倒不可随便杀他。道:“你能接我三十余招,也算一条好汉。暂且饶你一命。”五指一紧,用最厉害的分筋错骨手法,把郑志捏得全身麻软,骨头松散,见郑志额上汗珠似黄豆般一颗颗滴下,居然哼也不哼。裴圣杰也不禁暗暗赞他硬汉,叫过官差把他绑了,跨上骏马,再向前追。
金如燕发足狂奔,背后十几骑快马追来,金如燕待他们追得近时,反手一扬,突然发出两柄
飞刀,她的飞刀含有剧毒,飞刀插入马眼,毒性登时发作,两匹马变了瞎马,狂叫乱奔,马上的捕快给摔下地来,幸好没有跌死。
迫骑受阻,金如燕缓了口气,又再飞奔。那班捕快相顾失色。捕头道:“一个小孩子也捉不着,我们还当什么公差?”率众再追,追得紧时,金如燕又依前法,射倒两匹快马。如此过了几次,金如燕暗器囊中只剩下两柄飞刀,不敢再放。
捕快们追得更紧,追出一段弯路,蓦然前面尘头大起,一支军队迎面奔来,三丈多高的
帅字旗上写着斗大的一个“王”字,被西风卷得猎猎作响。策马前追的旗牌官见一个女孩跑
得飞快,背后七八骑公差飞骑追赶,颇为惊异。一员俾将策马上前,提起长矛朝着金如燕一
指,喝道:“站住!”金如燕,见长矛指到,居然不慌不忙,伸出小手,一把将长矛握着,只一扯,那员俾将竟然给她扯下马来,金如燕也学他的神气喝道:“站住!”那员俾将怒道:“你这小孩子好大胆,你叫什么名字?”金如燕道: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
那七八骑捕快先后追到,见大军在前,不敢妄动。捕头上前向旗牌官见了个礼,禀道:
“这小孩子是裴大爷要我们追的。”
那员俾将给金如燕气得七窃生烟,兵士们四面围着,见金如燕一副大人神气,又可爱又可笑,都围着看热闹。那员俾将给她握着长矛,尴尬之极,豪然挺矛一搠,喝道:“你放不放手?”金如燕一笑喝道:“你放不放手?”暗运内力,将长矛一扯,那员俾将双手一松,一跤跌倒地上。
兵士们见他们的管带跌翻在一个女孩子手上,都暗暗好笑。那名军官老羞成怒,跳起来
抡拳就打。周围的士兵忽然四下散开,一个少年将军骑着高头大马缓缓而来,喝道:“谁在
这里闹事?”那名军官急忙住手,禀道:“是这个女孩子闹事。”
金如燕也抢着道:“你是带兵的将军吗?为什么不管部下?大人欺负孩子!”那少年将军一看,这女孩子笑靥生春,十分可爱,而那名军官则面青唇肿,军装泥污,狼狈非常。
看来明明是军官吃了大亏,又是惊讶,又是好笑。问道;“你这女孩子哪里来的?为何和我的军官打架?”
金如燕道:“我走得好好的,他偏偏要来拦我,你管我是哪里的人,我不偷不抢不犯皇法,就是皇帝老子也不能拦我。”
少年将军笑道:“你倒嘴刁。”停了一停,又道:“你的武艺是跟谁学的?”
金如燕道:“偏不告诉你。”
少年将军笑道:“你练一趟拳给我看看。”金如燕道:“我又不是江湖卖艺的女人,
什么要使给你看,要么你我比划比划。”
少年将军一笑下马,道:“好吧,我就和你比划。”金如燕道:“我赢了你你可得放我走。”少年将军道:“好吧,你发招。”
原来这支军队正是福州州府的,这少年将军乃是王著的儿子王冠。
王冠见金如燕这样的女孩子居然能把那名军官打倒,又见她十分可爱,一时兴起,想逗她玩玩,答应和她比试。
这金如燕好不调皮,王冠一声“好吧。”刚刚说出,她小腿一伸,己突向王冠膝盖踢
来,王冠弯腰一接,金如燕拍拍两掌,旋风般的疾打过来、王冠道声“好!”双掌斜直截
下,左右一分,用散手中的“撑椽手”反击,王冠臂力沉雄,只因怕伤了金如燕,不敢
用出全力,那知武家较技,最怕有所顾忌,他这稍一迟疑,金如燕已化掌为拳,一招“流星赶月”,打到他的小腹脐门要穴!
王冠大吃一惊,急忙一个翻身,双掌一荡,化开她的攻势。心里暗道:这看似弱不禁风的女孩子,怎么手脚如此阴辣,不觉把喜欢她的心情减了一半。
金如燕手脚并用,跨进一步,右拳收回护腰,左手变掌,向左前下方抹击,这一招乃是少林拳中的“尚档切掌”。王冠横掌一截,她双脚又连环疾起,左脚踢王冠膝盖上的“白海穴”,右脚踢膝盖下的“筑宾穴”,这却是北派“太祖拳”中的连环腿法,王冠连运散手中的“左右开弓”、“托天换日”几招,才堪堪把她挡开。
金如燕越打越狠,招数变化无常,各家杂陈,忽拳忽掌。王冠暗暗称奇,真想不到她这
么一点年纪,如何学得这么多离奇古怪的武功。金如燕个子又小,运用各派武功时,专拣攻敌下盘的来应用,王冠不能不弯腰应战,十分吃力。
打了片刻,四周的兵士突然肃静无声,王冠知道一定是接应的人到了。心想:自己打一
个女孩子不过,岂不叫人家见笑。面上发烧,拳风一紧,不再退让。
王冠乃是风中鹤的弟子,
散手精妙无伦,金如燕虽会各派武功,俱到底是年轻力弱,火候未到,王冠认真出手,金如燕立刻转处下风。王冠步伐似猿猴,出拳如虎豹,十招一过,金如燕根本挨不进身来。
王冠笑道:“小姑娘你服输了吧?”金如燕一声不响,退后两步,突然反手一扬,两道乌金光芒,电射而出。
王冠吓了一跳,知道这暗器必定有毒。侧身骈指,疾的一弹,弹在刀柄之上,将第一柄飞刀弹落地上。第二柄来得快极,王冠不及弹它,又不敢手接,只好缩肩一闪,那柄飞刀呜的一声飞过头顶。只听得一人喝一声“住手!”王冠敛手跳开,这一喝好像具有无限威严,金如燕那样调皮,也吓了一跳,赶忙缩手。
第097章 二度遇劲敌
王冠还待要上前来战,金如燕知道又来了高手,早飞身自从官差头上越出了圈子。
王冠大喝一声,就要去追,来人是丁残,他喝止了王冠。
再说裴圣杰擒了郑志之后,用分筋错骨手法,扭伤郑志关节,令他在十二个时辰之内,不能恢复,然后将他交带着众官差赶来的庞元仲与李施。
武功虽高,但在十二个时辰之内形同废人,有这两人看守,谅他不能逃走。裴圣杰叫庞李二人把郑志先带回州府,跨上骏马,续向前追踪贺云飞。
走了十余里光景,田野间滚体出两名捕快,裴圣杰见他们跌得面青唇肿,喝问何事。两名捕快将金如燕飞刀射马之事说了,裴圣杰大怒骂道:“这野丫头,简直反了!”继而一想,她只是射马不敢射人,看来还不敢公然背叛。
裴圣杰挥手叫这两名捕快先回州府,续向前追,不过二三里光景,又是两名捕快拦路投
诉,裴圣杰益发气愤。如是者每走几里就碰到两名跌伤的捕快,一共碰到了八名之多。裴圣杰一算追赶金如燕的捕快,已伤了一半,心道:“她那毒刀一共有十二把,伤了八骑快马用了八把,被我打落两把,那么她身上最多还有两把,最多还能再伤两匹马儿,且看那未受伤的捕快怎样。
裴圣杰拍马追出五六里路,再不见有受伤的捕快,暗暗奇怪。摹然间微风飒然,坐骑忽地长嘶,撒腿飞奔。裴圣杰大怒,双脚一夹,那匹健马哀鸣一声,四膝跪下。裴圣杰吃了一惊,下马喝道:“谁敢暗算?”忽听得铃声叮叮,一个江湖郎中挑着药囊,摇着铜铃,从路旁的山坡走下。唱道:“神医赛华陀,精晓祝由科,不论人和马,受伤可问我!”边唱边摇,铃铃之声,响个不停。
裴圣杰心念一动,看自己那匹马时,只见它四蹄朝天,已是倒毙路上。
裴圣杰大吃一惊,他自负武功绝世无双,坐骑被人暗算,居然还不知道别人是用什么手
法。只见那走方郎中又唱道:“射马不射人,还图半点情;欲医宜趁早,莫过午时辰。”裴圣杰面色一变,暗运内功护了全身,招手道:“好,来给我医!”走方郎中取下药囊,提着
“虎撑’(江湖郎中挑东西用的器具,又可用作防身兵器),一步一步的走了过来,裴圣杰猛然大喝一声,禅杖抡圆,呼的一杖,当头劈下。
那走方郎中冷笑道:“出家人这样横蛮,还说什么皈依三签?”说时,裴圣杰的禅杖已当头打到,想是见他毫无抵抗,想留活口,略略闪开头顶,奔肩头扫下。那走方郎中纹丝不
动,直到禅杖距离肩头不到一尺,才猛然侧身,举起手中虎撑往上一挡,陛然巨响,火花蓬
飞。裴圣杰只觉手腕酸麻,禅杖几乎脱手。那走方郎中也摇摇晃晃退了几步,连道:“可惜!”
裴圣杰又惊又怒,这人内功之深,居然不在自己之下。禅杖一摆,一招“横扫千军”,照准敌人腰肋再扫,走方郎中举起虎撑横架,把禅杖再荡开去。裴圣杰错步抢进,禅杖疾的一点,这一招名为“青龙出海”,是裴圣杰杀手之一,那走方郎中的虎撑已封出外门,回救不及,裴圣杰用了全力,意料必中,那知走方郎中微一侧身,用虎撑的护手铜柄轻轻一带,裴圣杰的禅杖竟然也给撑出外门,急忙往前一点,解了他的阴劲,托地跳出丈外。
大声喝道:“你是何人,报上名来,洒家禅杖不打无名小卒!”
走方郎中阴恻恻笑道:“花和尚,我既非王爷,又非富户,你怎向我化缘,准会失望!
裴圣杰怒道:“谁跟你化缘!”禅杖一展,呼呼风响,和走方郎中大战起来!
裴圣杰发力使杖,端的非同小可,杖影如山,呼呼轰轰,活似一条怪龙,张牙舞爪。那知这走方郎中的虎撑施展开来竟然也是风声呼呼,寒光闪闪,两人各不相让,斗了三五十招,
难分高下。禅杖与虎撑每一相碰,便发出一溜火花,两人都是虎口发热,用了全力握着兵
器,这才不被对方震飞。
裴圣杰暗自吃惊,心中暗数当世高人,能够和自己打成平手的已是有限,那里跳来这样一个江湖郎中,居然好像还在自己之上?
再斗片刻,那走方郎中招数一变,左手掏出铜铃,裴圣杰一杖卷地扫去,走方郎中纵身一跃,铜铃突然叮叮当当在裴圣杰耳边响了起来,裴圣杰禅杖一挂,把他的虎撑荡开,怒道:“你敢戏耍洒家!”禅杖一搅,登时四面八方都是裴圣杰影子,一根禅杖竟然似化了千百条杖影,把走方郎中围得个风雨不透,这是裴圣杰精研独创的“天魔杖法”,不是遇着最强的敌人不肯轻用!
那江湖郎中笑道:“你还有多少家当,一并拿出来吧。”口里说笑,手中却是毫不缓
慢,一柄虎撑,前遮后盖,横挑直挡,把门户封闭得十分严密。在杖风呼呼之中,铜铃仍是
叮叮当当的响个不停;裴圣杰展开最凶狠的“天魔杖法”,仍是未能得手,那铃声越响越密,
江湖郎中装模作样,讷讷念咒,就像给人作恕招魂一般,裴圣杰给他摇得心烦意乱,天魔杖法渐渐疏散,江湖郎中乘势反攻,反宾为主。正战得吃紧之际,那江湖郎中忽然笑道:“大军来了,少陪少陪!到你要往西天时,我再来给你招魂!”虎撑一收,飞身便起,裴圣杰怒道:“那里走?”一杖扫去,江湖郎中左手一摇,长袖飘起,反身一拍,裴圣杰但觉眼神一乱,急忙撤杖护身,待得再睁开眼时,那走方郎中已跳上山坡,去得远了!
裴圣杰禅杖点地,茫然若失,这还是他出道以来,除了对贺云飞之外,第一次遇上的真正劲敌,贺云飞是武林之中的后起之秀,亦是江湖上有用头有脸的大人物,让他与自己打成平手,倒也还可以说得过去,这走方郎中不见经传,这挫折可受不了。
裴圣杰正自思量,前面尘头大起,一支军队迎面开来。裴圣杰暗想:那郎中的耳朵倒真灵敏,在疾战中居然能分出心神听出山拗那边路上的行军之声。仰头见写着“王”字的帅旗迎风招展,不禁大喜。心想:王冠这孩子居然回得这样快,那小丫头定被他兜截了。
王冠策马出迎,到了军前,下马拱手,俾官小卒,肃立无声。裴圣杰大笑道:“老弟,真有你的,真像戏台上的大将军。”王冠面色不豫,但迅即忍住,含笑
道:“裴大师,小将袍甲在身,不能全礼。请大师换马,咱们且并辔一谈。”中军牵来了
一骑蒙古健马,裴圣杰跨上马背,又说道:“老弟,你一做了将军,分外多礼,我这老粗,可不懂客气,喂,你看见那小丫头吗?”
裴圣杰以王冠的长辈自居,老气横秋,王冠颁为不快,但他城府甚深,所以一向对他甚为恭敬。当下佯作不知,问道:“哪个小丫头呀?”
裴圣杰诧道:“你没有看见吗?还有哪个小丫头?当然是指那个和郑志在一起的野丫头。”
王冠道:“可惜,如果不是丁师叔阻止我,她也跑不了!”
两人井辔而行,过了一个时刻,到了湖滨大道,裴圣杰忽见庞元仲与李施在明悟所住过
的旅舍中一步一拐,行了出来,急忙勒马问道:“你们怎么了?犯人呢”庞元仲禀道:“给强人劫去了!”
裴圣杰骂道:”脓包,饭桶,两个人看守一个废人都守不着!是什么强人这样大胆,敢来抢犯人?”
李施道:“是一个江湖郎中,强闯进来,我们正待喝问,那料他身法真快,我们还未看清,就给他用袖子一拂,摔倒地上。睁开眼时,犯人已不见了。”裴圣杰吃了一惊,不敢再行责骂。
王冠忽道:“什么?用袖子一拂你们就摔倒地了?过来给我看看。”两人一步一拐走了过来,王冠叫他卷起裤子一看,只见两人又红又肿。王冠突然用力在他们腿上一扭,两人“哎哟”一声大叫起来,大叫之后,纵身一跳,痛楚若失,居然行走自如。
王冠笑道:“大师不可骂他,他们遇了武林中顶儿尖儿的硬手了!”
裴圣杰与那江湖郎中交过手,自然知道人家的手段,当下也不知该说什么。
两人在军中并马而谈,清晨时分,只见城中遍布哨岗、每隔十步就有士兵站
岗,裴圣杰奇道:“什么事这样紧张?”一马前驱,到州府先报王冠入城的消息,只见吕华气急败坏的出来。
你道他何故如此,原来是因为贺云飞大闹州府之故,贺云飞打退河东仙子和商进之后,预料裴圣杰必来追捕,州府缺乏高手,正好乘机救人,于是施展绝顶轻功,一夜之中,两探州。到了州府,晨鸡已鸣,晓风拂面,卫兵正在换班。
贺云飞对州府道路本就熟悉,昨晚探州,又已知道囚房所在,便直奔外衙那间青
砖大屋。在屋顶上揭开一点瓦缝,贴目偷窥,忽听得有个老者的声音说道:“贺云飞……”贺云飞吃了一惊,以为给人发现。只听得那老者道:“贺云飞不愧是血性男儿,只恨我无法学他的样子。”下面墙角暗门倏的打开,庞元仲阴恻恻的推门进来。一丝光射入室内,室内的大柱之上绑着四人,正是那武林四大贤人。
凌雁白突然一声长啸,从屋顶直窜下来!
第098章 虎穴斗群雄
贺云飞一跃而下,宝剑早已拔在手中。庞元仲横跃三步,也拔出宝剑,贺云飞道:
“不想死的话,就给我出去!”庞元仲大怒喝道:“贺云飞,别人怕你,我不怕你!”唰的一剑剁来!贺云飞不慌不忙用了一招“白鹤剔翎”,向他右腕一削,庞元仲霍地一个“凤点头”,宝剑披风,一招“饿鹰掠羽”,急如电火,剑锋反削贺云飞左臂。贺云飞笑道:“你的剑使得不俗。”剑诀一领,剑锋一转,突然贴着庞元仲的剑身一绞,庞元仲的剑几乎给她绞得脱手飞去!大吃一惊,急忙使个“蝉曳残声”的招数,暗运内力,轻轻一卸,解招还招。
贺云飞剑法精妙快捷,转瞬之间,进了三招,把庞元仲杀得只有招架之功,庞元仲仍然毫不退让,一边挡一面大声叫道:“来人呀!”
庞元仲武功的确不俗,贺云飞不愿久战,宝剑哩哩的连进几招,将庞元仲逼得险象环生,再趁机身形一晃,满室游走,再一定身形时,四大贤人身上的绳索已尽数被他割断了。
他口中大叫道:“四位前辈咱,你们先上屋。”四人知道事态紧急,也不客气,纷纷推窗跃出。贺云飞运剑如风,十招之后庞元仲给剑点耀得眼花撩乱,退了两步,贺云飞笑道:“失陪!”腰一扭,穿窗飞出。庞元仲气呼呼的提剑追去,眨眼之间,贺云飞已跳过三重院落。
猛然间,忽听得四大贤人在前面大声呼叫!贺云飞身形急起,疾如飞箭,又再穿过一重院落,只见十数人刀剑齐舞,把四人逼得团团乱转,另两人手提一顷锄头截了去路,这两
人正是商进和河东仙子。
原来商进老奸巨滑,他和河东仙子被贺云飞杀退之后,预料贺云飞必然乘虚救人,因此和河东仙子急绕捷径,奔回城辄刚好及时来到。
贺云飞见四大贤人形势奇险,身形未到,暗器先发,呜呜两声,两柄匕首破空飞出,河东仙子是暗器名家,一扬手三团寒光也脱手飞去,这暗器乃是他所练的”寒光飞钱”,四边锋利,贺云飞的两柄匕首全给打落,中间那团寒光已直朝她胸口飞来,贺云飞将剑一撩,把飞镖撩过头顶,顺手又打出两柄匕首,分取河东仙子和商进。
河东仙子身形暴起,辟云锄将匕首从半空打落,直扑贺云飞;商进一闪把匕首闪开,但
却缓了一缓。
这边厢贺云飞挡了河东仙子劈头一锄,还了一剑,不愿给他缠着,仗着身法轻灵,轻功卓绝,河东仙子一锄横斫,他顺势将剑尖在锄头一点,借着河东仙子的猛力,整个身子反弹起来,翩如巨雁,向商进俯冲而下,商进疾忙闪避,贺云飞剑光一闪,直刺他背后“凤府
穴”,商进是形意派名宿,武功不弱,百忙中翻身缩肘,突然双掌一推一带,乘贺云飞立
足未稳,倏的扑攻她中路空门,这一招乃是他的杀手绝招,不料贺云飞剑法神妙无比,变幻
无方,在半空飞落之时,似乎早已料到他有此一招乘腹进击,宝剑倏的发出去,圈回来,拿捏时候,又快又准,商进一个排山掌刚到胸前,她的剑锋已反圈回来!幸在商进火候老到,急忙伏地一滚,才脱了十指被削之灾,饶是这样,还是给贺云飞蹬了一脚,滚出三丈之外,才爬得起来!
贺云飞更不做停留,刷刷刷几剑,围攻的十数人已然伤了一半,大叫道:“你们快走,我给你们断后。”河东仙子早已跑来,辟云锄楼头再劈,贺云飞熊腰一躬,不退反进,刷刷两剑,分刺他两胁的“章门穴”,河东仙子迫得连退三步,横锄一封。四大贤人早已越出围墙,飞奔而去。
这时庞元仲也已赶到,见河东仙子正和贺云飞恶战,河东仙子叫道:“你快来给我拦住这个臭小子!”商进从地上爬起,怒火中烧,运掌如刀,也从偏锋急攻,把贺云飞逼得转攻为守。
贺云飞一想,自己本领再高,也难挡三个一流高手的夹击,虚晃一剑,左手捏着剑诀
的手指突然张开,向商进面门一划,商进到底是惊弓之鸟,低头一闪,贺云飞反手一剑,向河东仙子疾点一下,身子已从商进掌底穿出。庞元仲早奔在前面,持剑拦截。贺云飞足尖点地,平空跃起丈余,挽了一个剑花,呼的一声从庞元仲头顶掠过,庞元仲举剑一撩,恰恰给贺云飞下戳的宝剑荡开,贺云飞已飞上对面假山,只要再跃,就可以飞出女墙上。就在此时,河东仙子一声怪啸,五口飞钱,一齐出手!
贺云飞听得暗器破空之声,又快又疾,不敢怠慢,将宝剑盘头一扫,那五把飞钱都在离头顶三尺以上飞过,宝剑没有碰着。贺云飞奇道:“这家伙准头何以如此之差?”心中疑虑,但形势紧迫,逃走的机会稍纵即逝,贺云飞不暇思索,飞钱刚从头顶飞过,她就脚点
假山尖石,施展绝顶轻功,“一鹤冲天”,直向女墙飞去。
那知身子刚刚跃起,那五把飞钱忽然一齐掉头,飞了转来,一把在上,看来势乃是取上
盘额头;一把在下,看来势乃是要削下盘双足;还有一把在右一把在左,看来势是要削他双臂;还有一把穿心飞来,势更凶猛!五把飞钱,只要中了一把,就算不伤性命,也得断
体残肢!
这“天宫降宝”和“夺魂钩”都是河东仙子的成名暗器,“夺魂钩”能够回旋转折已是江湖上罕见的奇门暗器;“天宫降宝”能以甩手法掉头分袭,更是防不胜防!河东仙子五拔齐飞,预料贺云飞必难逃过,不觉哈哈大笑。
贺云飞骤逢绝险,身子悬空,进退不得!就在这生死俄顷之间,显出了他的生平绝技!
只见他人在半空,横剑左右一挡,取双臂的飞钱叮当一声左右飞开;青锋一转,剑柄倒持,
往外一顶,中间那把飞钱也直射出去。但头顶和脚下还各有一把飞钱,万难逃避,贺云飞突
将身子一侧,双脚提起,身子凭空矮了半尺,两把飞钱呼的一声夹头夹脚飞过!贺云飞竟然
毫发无伤,飞上女墙!
贺云飞刚刚松了口气,跳下女墙,忽听得背后呜呜之声又到,疑是巨拔,不敢前跃,急
把霜华剑往后一扫,使招“回风扫柳”向暗器来处一扫,只见一柄形如曲尺的东西跌落地
上,贺云飞笑道:“你暗器虽然厉害,能奈我何?”话声未停,突然一股劲风,迎面扑来,
竟然是方和大师陡然从暗黝之处现身,一照面便用大摔碑手劈来,朗声笑道:“小子,还有
我在这里照顾你呢!”
贺云飞纵然艺高胆大,剑法通玄,这时也不由得心寒气沮!方和大师的功力还在
河东仙子之上,而且贺云飞又怀疑他们是布下陷阱,不知除了方和大师之外,还有什么高手窥伺在旁?
其实方和大师倒不是预先埋伏,他听到师兄独门暗器的嘶风之声,循声觅迹,恰恰遇到贺云飞外闯,他深知贺云飞轻功超卓,所以一照面便用大摔碑手把他震退几步,以待众人来到而收夹击之功。
贺云飞不敢硬接敌人掌力,果然横跃三步,那掉在地上的暗器,忽然一阵翻腾,突然刮
地盘旋,倏然向贺云飞双足斫到!
这暗器正是河东仙子的“夺魂钩”,贺云飞未曾见过,吓了一跳,几乎给它钩着!急把剑尖往下一点,身形飞起,“夺魂钩”在她脚下呜呜飞过,方和大师飞步迫来;呼呼两掌连环劈到,贺云飞跳高纵低,腾挪闪展,堪堪避开,那夺魂钩在墙上一碰,又折回来。这时商进亦已跳下女墙,大声叫道:“大师,用掌力震飞他的宝剑!”
河东仙子手一扬,最后两把飞钱飞出,而且飞出时用了极其阴毒的手法,一把飞钱用平时发暗器的手法,迳取后心,另一把却用甩手法,飞出之后能够掉头,两把飞钱之间还夹了一枝七煞针。
贺云飞避开方和大师掌力,那夺魂钩先到,贺云飞一听风声,知它飞腾三折之后,余势
已衰,宝剑横里一劈,把夺魂钩削成两截,夺魂钩跌在地下几自盘旋不已,却再也飞不起
来。贺云飞凝身不动,仗剑护身,想等那飞钱掉头飞回之时,再用宝剑削它,那料取后心那
把飞钱却是平常暗器的打法,又疾又准,贺云飞蓦听得暗器嘶风之声,飞钱己到背后,百忙
中反剑一拍,刚把那把飞钱拍落,前头那把飞钱已闪电股飞回,贺云飞回剑一挑,方和大师
陡然大喝一声,跳到离贺云飞丈余之地,运足内家真力,遥发一掌,贺云飞剑锋竟给震歪,
那把飞钱在宝剑刀口上一擦,斜切下来,贺云飞踊身一跳,突然小腿一阵剧痛,那枝七煞针
已射入肉!河东仙子连用三种奇门暗器,加上方和大师掌力,终于令贺云飞吃了大亏!
商进和庞元仲这时也紧随河东仙子之后,跳下女墙。贺云飞一阵心惊,暗道:不道我今
日命丧于此。陡然想起诸事未了,爱侣缠绵,良朋远方期望,蓦然间勇气大增,想道:“我绝不能就此死去!”忍着疼痛,宝剑扬空一闪,直如鹰隼穿林,巨鸟掠波,翩然从方和大师左侧穿出,方和大师见她中了暗器,仍然硬闯,冷笑一声,双掌一阴一阳,左按右击,贺云飞剑把一抖,出手如电,剑尖倏的从两掌虚袍的弧形中直刺进来,指向方和大师胸口的“璇玑穴”,这时方和大师若然双掌一合,贺云飞性命难保,但方和大师也活不成。在这电光石火的刹那,方和大师本能的吞胸吸腹,左手一托剑把,右手双指朝贺云飞手腕一划,半攻半守,先解敌招,贺云飞乘势一个侧身,宝剑一斜,刺到方和大师肋下,方和大师也迫得微一侧身,贺云飞宝剑一旋,陡然挽了斗大的一个剑花,呼的一声从方和大师头顶跃过,发力狂奔。
方和大师大怒,跟踪急赶,背后河东仙子和商进等人一个接着一个,也紧紧追来。
本来若论轻功的本事,贺云飞要比方和大师高出一筹,比起河东仙子和商进他们则更要
高出许多。但他小腿中了河东仙子的七煞针,轻功减弱,施展那陆地飞腾的功夫,不免大受影响。
贺云飞在前,方和大师等四人在后,风驰电逐,不一刻已追出福州城外。在城中站岗的
兵土,但见几团白影挟风而过,连是男是女都看不清楚,更不要说能够拦截了。
起初半个时辰,贺云飞还能勉力支撑,和方和大师保持五丈开外的距离,其他河东仙子等三人则更落在十余丈后。过了半个时辰,贺云飞的腿越来越痛,方和大师乘势发力,离贺云飞已不到三丈远。